女人的视线慢慢地抬起,看向了厨房木具里插着的那柄尖刀,刀刃锋利,泛着冷光。她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脂肪和肉基本已经在这一个多月里被消耗的干干净净,但是……至少还是能填饱宝贝小小的肚子一段时间。
女人唇边划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种人,在任何危机时刻愿意为了那份爱而抛弃自己的生命,乃至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这就是——
母爱。
“咳咳咳咳……”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女人忽然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不停地喘息却无法让呼吸平稳,只有仿佛要将身子掏空的咳嗽声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安静的房子里回荡。
“咳咳……呕……”
一口红黑色的血液忽然从那女人的口中喷吐出来,她惊恐地看着那满地疮痍的斑斑血迹,嘴边还有一丝鲜血向下流淌。她整个人都惊怔住了无法动弹,一种莫大的恐慌将她席卷。
“妈妈……有血,好多血!妈妈……娃娃好害怕……呜哇哇哇……”小女孩揉着眼睛,再次大哭起来。
听到女儿的哭声,那女人才猛然回过神来。她压制住腹部翻江倒海的剧痛,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不停地安抚着女儿。但是,那痛楚却好像蚁噬针刺,从她的每一根血管里点点蔓延过去,最后疼痛直到大脑,那可怕的痛苦让她一早将自己的女儿安置在了沙发上,以免自己误伤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没有碰到阳光!这是为什么……啊啊啊……”当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以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像顺理成章了,一直没有停息过的血液从那瘦瘪女人的嘴里倒出,以她的身体为圆心,向四面蔓延成一个不规则的类圆形。
那孩子看得连哭泣也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血泊中央的女人,傻傻地喊了句:“妈妈?”
那女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她似乎正在承受难以言喻的极痛,但是她却仍旧伸长了手想要去碰沙发上的女儿。一切,追究只是徒劳。血液仿佛一下子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抽离,她最后死死地望着自己站在沙发上号啕大哭的女儿,就算是大脑里那要将万物都燃烧的剧痛,也无法让她分神了。
她走了……
娃娃怎么办?
2015年3月1日,b市第一例病死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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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现在是要徒步上山了?”
秦楚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包,轻而易举地就背在了身上,然后转头对景夏说:“其实本来一直都是有路可以直通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之前就是因为植物进化不停阻断道路才绕了这么多弯路,而现在,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死,至少车是上不去了。”说着,秦楚挑起一眉,道:“怎么,小混蛋?你是觉得你爬不动?”
景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得意地说:“阿川可是专门针对我进行过一周特殊训练的,这种小事还难得住我?”
秦楚一愣:“什么时候少爷给你做过这种训练了?”
一句“就在第三次兽潮大战开始前”差点就要直接脱口而出,景夏又堪堪地将话都咽了回去。纪川呈只告诉了秦楚关于进化异变的问题,并没有将未来人类要面对的残酷现实告诉她。
见着景夏吞吞吐吐、不说话的模样,秦楚勾起红唇,精致的杏眸一弯,道:“小混蛋,你倒是说啊?该不会是骗你秦姐我的吧?”
景夏皱着一张脸苦于想理由,就在他被缠得头晕眼花时,忽然只听到纪川呈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秘密。”
这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景夏得意洋洋地看着秦楚,后者只得无奈地摊摊手。
一行人只拿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就离开了车子,王管家也下了车。景夏倒是建议先将王管家安置好了以后再去,以免出现什么意外。但是这位慈祥可爱的老人却极力反对,坚持要求一同爬山。
按照王管家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才60左右,每天的精神状态都非常好,腿力也很不错。而且,只要能和景夏多走一段路,多说几句话,这位老人也十分心满意足了。
在这样混乱的时代,他已经看到了自家那个小少爷成长为了一棵茁壮的青松,并且有纪少爷、秦楚这些生死朋友,就算是死,他老人家也看开了。
“咳咳……咳咳……”
茂密繁盛的栾树枝叶将整条道路都挡得严严实实,纪川呈在第一个开路,景夏垫后,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到处都是泥土的腥涩味道,好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将土壤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带着浓浓的原始森林的气息。
“王爷爷?你怎么了!还好吗?”一路上王管家都捂着嘴不停地咳嗽。他每咳一声,景夏的心就沉一点,当他忽然见到走在自己身前的老人居然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沉落于海底。
秦楚将手从王管家的脉搏上挪开,她转首看向一边的景夏,说道:“没什么大事,应该还是之前的感冒没有痊愈。唯一的异常就是新陈代谢比其他同龄人快了一点,但还处于正常范围内。”
纪川呈也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位脸上带笑的老人。
清雅的眉头皱紧,景夏又问道:“真的除了这点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了吗?”
秦楚神色认真:“相信我的专业水平,除了新陈代谢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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