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禄不解,“放手?德馨公子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想说什么?”年富不答,转身回到书案之侧,提笔写下,“当归苦参丸,凉血,祛湿,化疮,有奇效。”写完之后,仔细折叠纳入信封之中,交由年禄手中,“将这封信交给隐七带回去。”年禄躬身,领命而去。年富搁笔,阖眼静坐良久,再睁开时目清神凝,熠熠风采,“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要我放手,谈何容易。”年禄匆忙而来,又匆忙离去,张使君殷红着脸颊,站在书房门外踯躅不前,最后下定勇气,执手叩门,“笃!笃!笃!”三声之后,张使君推门而入。
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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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见来人是张使君,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你本体弱,如今身子有孕,定要好好休息,切毋超劳过度,动了胎气。”年富说着,小心翼翼将张使君搀扶一旁软榻坐下。张使君将手中红色贴笺递于年富,“夫君,下个月初六便是二弟年熙大婚之日,咱们是不是该尽早收拾启程,否则误了吉时,岂非不美。”年富蹙眉摇头,“前几日我已去信京城,禀明母亲大人与苏姨娘,待你腹中胎儿三月之后胎心稳健,方才启程回京。”张使君美目圆睁,“父亲大人远在西北用兵,若然长兄不能亲临,岂非失礼,而且妾身担心从此二弟与夫君生分。”
年富拽过张使君白皙嫩滑的手掌,柔声抚慰,“这些你无须担心,二弟年熙虽性子文弱,却绝不是气量狭隘之辈。兄长二十有二才得一子,初为人父,又如何能不小心。”张使君脸颊飞红,双目盈盈含情,“自古严父慈母,父爱当如山重,内敛沉稳才是,哪有夫君这般如此溺爱孩儿。”年富粲然而笑,“使君此言差矣,燕雀孤狼尚且哺育幼儿,以身相护之天性,何况万物之灵首。”张使君垂首暗笑,“妾身说不过夫君,一切由夫君做主就是。”说完张使君起身,临出门时关切道,“夫君苦读,若然得闲,出去走走,累坏了眼睛就麻烦了。”年富含笑点头,“夫人放心就是。”
刚一坐下,一页纸张尚未翻过,便听得院外锣鼓喧天,鞭炮轰鸣,无心再读的年富打开书房大门走了出去,见张使君正站在内院门口张望,年富疑惑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张使君摇头,“妾身也不知,正唤佩儿出去瞧一瞧。”话音刚落,便听到佩儿的欢呼声,“小姐,小姐,姑爷有喜啦——”张使君绢帕掩嘴而笑,“这丫头越大越不懂规矩了。”远远的就见佩儿如穿花蝴蝶般朝内院飞奔而来,望见年富在侧,急忙端正行姿,气喘吁吁道,“门外来了好些人,高头大马的。还有位面白无须,说话阴阳怪气的官差,他让佩儿速来禀告姑爷,说是姑爷有喜了。”年富沉思片刻,随即神情一凛,“随我府外接旨。”
出将门来,果然为首的老熟人正是兼任内务府总管的大太监张起麟。年富不敢怠慢,躬身相迎,“不知是什么风将张大人吹到寒舍,快快里边请!”张起麟跳下马车,似笑非笑道,“待会再与小年大人叙旧。”随即神情肃然,展开圣旨宣读,“年富接旨。”年富及其内眷仆人跪迎圣旨,“。。。。。。。结庐三年,恪守礼仪,孝感天下;研读圣谕,广教于民,朕心甚慰,即擢一等子爵,上书房行走年富为通政司左通政使,即刻返京续职,钦此!”年富跪谢接旨,口呼“万岁”。随即素手净面,设香案奉旨堂前。
“恭喜小年大人。”张起麟拱手道贺,年富慌忙还礼,“张大人舟车劳顿,不若先入府内稍憩片刻。”张起麟摆手,“杂家另有旨意给金陵州府与瞿巨夫妇。”年富道,“知州唐大人的住处距此不远,天使降贵金陵,相信唐庸大人一会儿就到。至于瞿巨夫妇乃城东郊外平囊村人氏,不若大人在此稍候,年富着令下人前去将此二人请来。”张起麟略作思虑,随即点头,年富唤来下人就在年府门外摆上桌椅,静候三人到来。路过百姓,无不好奇观望,不多时,年府门前人潮涌动,热闹异常。
“张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陪坐于一侧的年富抱拳,表情为难。张起麟品茗,好奇于这茶入口清冽,回味悠长,一时间居然说不上来是什么茶。极得皇上信任的张起麟天下什么样的好茶贡茶没有尝过,唯独这小年大人敬奉的茶水端的独特异常,看着茶皿之中新绿锥然,亭亭玉立,倒有几分绝顶毛尖的样子,只是这口感却是截然不同。品着手中清茶,张起麟抬眉,“小年大人但说无妨。”
年富道,“拙荆已有身孕一月有余,半月前突然见红,延医请脉之后,郎中格外嘱咐切莫操劳,安心静养为宜。原本圣上召唤当立即起程返京,只是下官二十有二尚未有嫡子嫡嗣,家父远征西宁,未有归期,家母年事已高,日夜祈盼——”年富声音哽咽,竟是红了眼眶。
张起麟点头,“杂家明白小年大人的意思。返京之后,杂家定当如实奏报,皇上乃一代明君圣主,自会体谅小年大人的仁孝之心。”年富感动莫名,“下官在此多谢张大人高义。”说完将一别致漆盒递于张起麟跟前,张起麟脸色一沉,众目睽睽之下若行那受贿之事,当真愚蠢以极。
就在张起麟狐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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