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吃到最后一天,来的就只是些贫苦百姓了。宴席的质量当然不如之前,不过也是好酒好菜地招呼着。
金初阳想溜出去玩耍,经过一个盆栽,被桌边的人逮住了。
这人赫然是那年治好了金初阳的邋遢道人,只不过金初阳对他没有印象,这时被对方扯着袖子,不明所以。他想起自己一身女儿装扮,反应过来:“非礼——”
话音未落,他被道人捂住了嘴。
道人四周环顾,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你别急啊,听我说!我不是坏人!你手上的手链就是我给你才保住你的小命的!”
金初阳这才放下些警惕。
道人见他不再挣扎,手上也松了劲头,转而问他:“你之前那条手链是不是断了?”
金初阳迟疑着看了眼道人,没应声。
道人自顾自又道:“你手链断了,竟然还没死……真是怪了。”
金初阳抿唇,把手腕露出来,给道人看:“后来有人给了我一条。”
道人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原来如此!是他给你的……”
金初阳听得不明所以:莫非这道人认识覃唯么?
道人仿佛明白他心里想法,喃喃道:“这可麻烦了……覃小哥怕是有难了……”
金初阳心里一凛,拉住道人的袖子,问:“您说的是覃唯吗?他怎么了?”
道人似有迟疑,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道:“既然他都把手链给你了,你们关系应该相当不错,那我就直说吧。覃唯他命中有一大劫,当年他在边关救我一命,我便把自己仅有的两个牙雕片给了他一个,替他挡劫——另一个后来机缘巧合给了你,此事暂且不提。小道推演能力有限,最近只算出你的牙雕片断了,覃小哥命劫将近,又不知情况如何,这才来了越城……只是没想到,你的牙雕片断了,他把自己的给了你。哎!”
金初阳听得懵懂。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发现邋遢道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24.邋遢道人的话好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湖中,在金初阳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只是他跟覃唯联系不上,不知对方在边关近况如何。而邋遢道人的来无影去无踪,让他话语的可信度也变得缥缈了几分。金初阳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说到底他也才十三,从小又是在家里人羽翼下长大的,少有遇到这种需要独自思考的情况。他想了半天,觉得这事既不能告诉家里人,也不能告诉覃家人。至于覃唯,自己只有去打探下情况,看看能不能给他传信一封,讲明原由。
25.前段时间南越大捷,而相对的是北炼国的落败——虽然他们只是幕后主使,但底下附属国的战败,对于北炼国国君来说确实称不上愉快。因此,谋划已久的攻打南越计划也顺势摆上了北炼国君的台面。
南越这边当然也发现了敌军攻势与以往的不同。以前都只是些小股军队,偶尔骚扰南越边境的百姓,或者趁南越军不备,在营地边上放火,从来没有真正跟南越对上阵;可如今,对方集结了不少人马,像是要搞个大动作。
覃唯和几个校尉在杜威将军营帐里商量作战计划。突然有人在营帐外报告,说有个邋遢道人在外面叫嚷着找覃都尉。几人正在商量要事,一被打断,覃唯不大高兴。又一想,自己也不认识什么道人,便让传话人把那道人轰走。
说回邋遢道人,他现在营地边上,等待覃唯的接见。传话人久久未归,他趁此机会又坐下推演了一番,这次却发现覃唯运势正旺,不见祸端。他捋了捋胡子,不明所以:不应该啊……
道人推算好几遍得出的结论都一样:覃唯最近好着呢。这么一想,他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被轰走之后也不恼,直接拎起行囊,走到附近无人处,使了个缩地成寸的术法,回了自己住所——他直觉推演结果与之前不同是跟那牙雕片有关,得去查查它是个什么来头。
再说金初阳这边,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道人一语成谶——要是覃唯因为牙雕片不在身边而死亡,那他罪过可大了。他这些日子也打探到了覃家传信去边关的途径——那日覃家往外寄信,自己尾随送信人到了驿馆。听到那人跟驿馆说是送去边关的,金初阳立刻回家提笔写了封信,再换上丫鬟的装束,抹黑了脸——他现在已经十三了,一个“大家闺秀”,往军营寄信,容易招闲话,干脆换成丫鬟装扮,说是寄给自己哥哥的。至于信封上,为免旁人误会,他写的是“覃哥亲启”。
金初阳回家路上心里不大安稳,复又安慰自己:“覃”姓如此少见,信又是越城发出的,应该能送到吧。
要说也是巧,直到金初阳这封信拿过来,覃家的上一封信还留在驿馆;而金初阳刚走,传信的信使才来的,两封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挨在了一起。
几天后,覃唯收到了两封信。他看完第一封信,又看到第二封信上的称呼,愣了愣:这是谁寄来的?
既然这信到了自己手里,覃唯索性拆了开来。看了两行才明白,原来信是从金家六姑娘那儿寄来的。不过那手链,要真像道人所说的挡劫的话,自己也活不到这个岁数了——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它的时候不也好好的么。这么一想,覃唯便肯定了那道人是在编瞎话。至于回信么,不回也罢。
26.金初阳没有得到回信,但从覃家那边看来,他推测覃唯应该无碍——覃唯是覃家独子,要真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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