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没想开呢?”
“不然呢。”
“我看哪,你跟他,真的成不了。”
“我知道,别老提醒我。”
“我是怕你伤心过度忧闷而死了,那多不值得。”
“人活着横竖都是会死的,一切都是命,怕什么。”
丁满笑笑,没接他话。这个时候大厅响起了列车到站通知,丁满一听,说:“我要去检票了,趁现在还没什么人。”
“嗯,走吧。”
秦正语陪着他排队检票,在还差几个人的时候,他转身抓住了旁边秦正语的肩膀,然后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秦正语感到一阵年轻而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抗拒,甚至张嘴让他的舌头伸了进来,激烈地滑动着。旁边响起了一些起哄声,秦正语没理,他光顾着回应对方的亲吻了。
丁满亲够了就松开他,脸上是笑着的。“喂,再见了。”
秦正语也笑,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他走进检票口,“傻逼,再见。”他说。
那个背着高高登山包的背影消失在了不远处,秦正语感觉心头有一股空荡荡的失落席卷上来。他盘问自己是不是在某一刻,曾经对丁满动过心,也许吧,但他对这个问题不想深究,没有意义。他也不想问丁满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这同样没有意义。丁满是一只注定要飞走的候鸟,而他是被养在笼里的雀儿,能这样送他走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机会了。他只能祝福这个鲁莽而果敢的年轻人,像他所希望的那样自由自在,连死之前看到的世界也是自由自在的。
昨天忙到忘记上来更文了,sorry!
18.
秦正思在那次以后很久也没回过家。
他平日里虽然工作忙,但大抵每个周末都能回家来一趟,现今是连着两三个星期见不着人影了。他给秦正语打了几通电话,说是加班,秦正语却连句话也不想跟他说,就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他不想听秦正思这种拙劣的借口,他哥完全就是不想面对他罢了。从那日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提过那件事,短时间内就达成了一种心灵上的共识,避免了某些尴尬。秦正思或许还是没法接受他弟弟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估计也不敢把这种取向的起因往他自己身上牵引,秦正语觉得颇为好笑,没成想他哥竟然就这么着给他逼了出去,然而他还没放大招呢。
没有秦正思的日子里,他开始料理起自己的那点事。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考得竟然还可以,算是踩了狗屎运,超常发挥,而他原本以为自己彻底要栽了,实在是世事难料。他估摸了一下,还是填报了之前的那个学校,然后就心如止水地等着录取通知书来。这些事做完以后他才给秦正思打了个电话,报备这些的语气很平静。
秦正思在那头说:“我知道,我查过你的成绩了,超出你的水平了,很不错。”
“嗯。”
“志愿填好了?”
“嗯。”
“哦……你之前就跟我说过的,学校还可以。”
“嗯,就这样吧,没事我挂了。”
“诶等等,你……”秦正思连忙叫住他。
“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秦正思在那头笑,“就是想说你现在在家应该挺无聊的吧,没想着出去玩吗?之前我还想带你出去……”
“不会,”秦正语打断他,看了看窗外响晴的蓝天,偶有飞鸟掠过视野,“我过几天跟班里同学出去玩,在海边过夜,他们说当做是什么毕业的告别仪式吧。”
“好吧,那……你要没钱了的话在我那屋的柜子里拿。”
“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好几个星期没见到秦正思了,秦正语听他的声音都觉得有些失真。他跟秦正思讲电话的时候刻意地装出一副冷心冷肺拒人千里的面目,想必他哥也感受到了一些难堪,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跟他哥这样子置气。仿佛只有这样,他心底的那些细密的伤口才能稍微地放出点黑血来,不至于淤得太久,都成脓疮了。
他在秦正思柜子里拿了钱,然后又收拾了几件衣服,隔天就搭上车,往海边去。
他们的这个城市并不直接临海,而是要到隔壁市去才能见到海的面貌。秦正语不懂为什么好像高中生毕业就一定要来海边,撒开脚丫乱跑。他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的时候就看见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闪得人眼球发疼,人们在沙滩上半裸身躯,追来逐去。秦正语再往远处看,就看见青蓝的海,颜色比天空要深上些许,一道道白浪朝着岸边的礁石袭来。
秦正语见到了他的同学们,来的人不多,但跟他都还算玩得挺好的。女孩们穿着裙摆很大的连衣裙,头上都戴着带花的草帽,男孩们则都只穿了衬衫和花里胡哨的沙滩裤,他们朝秦正语打招呼,有几个男孩过来问秦正语丁满怎么没来,秦正语呵呵一笑,“他啊,跑路了。”
“啊?”
“离家出走。”
“靠,为什么啊?”
“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
秦正语懒得睬他,就笑笑说:“我真不知道嘛。”
他们这群刚刚卸下考学重担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个在碧海蓝天下自由跑跳,什么都不用思考的机会,只任由烈日与海水把那些过去的沉闷与抑郁给冲刷而走。秦正语仰面朝天漂在海里的时候,被阳光照得眼皮发红,像要燃烧起来一般。整个世界都很安静,海水充斥在耳孔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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