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不清醒,花满渚一动,四肢百骸立时传来一阵酸麻无力之感。意识渐渐回笼,昨夜满室旖旎瞬间爬上脸颊,红了个透。身后似乎已经上过药,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只是全身乏力得厉害。
任平生不在屋里,花满渚费力地起了床,脸红耳热地抓了几件衣裳遮住身上各种青紫的痕迹。桌上放着些药膏,昨天扔得一塌糊涂的衣裳也都整理好了。花满渚深吸了一口气,抿抿唇,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但是任平生也没有在院子里练功。看天色,竟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今天初一,外面街道上串门拜年之声不绝于耳。
花满渚四下望了望,没看见任平生,倒是李忘贫无精打采地从房里钻了出来,一副宿醉难受的模样。
“小渚你醒啦?厨房里温着粥,平生给你留的,让你醒了就吃。”李忘贫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呵欠,他以前见惯了任平生和花满渚同屋住,见花满渚从任平生房间里出来,也一点都没觉得诧异。
“师哥呢?”花满渚拢了拢外衣,生怕脖子上有什么痕迹没有遮住。
“他啊,早就出去了。”李忘贫埋怨着,“一大早就把我叫醒,说是有点事要办,让我好好照顾你。”李忘贫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这大过年的,也不让我好好睡个觉,真是的。”
花满渚心想,初一能有什么事要办,难道师哥是……害羞了?脸上有些发热,又不能对李忘贫说,只好又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说去办什么事?”
“没有啊,”李忘贫有些奇怪,“不过小渚,你今天怎么睡得比我还久,难不成你也喝多了?”
“呃,有一点。”花满渚敷衍着,也无心再聊天,而且他如今这样站着浑身都有些不太舒服,寻了个由头就又回屋了。
喝完了粥,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花满渚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倦意上涌,又一觉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才被李忘贫的敲门声唤醒。
任平生还没回来,李忘贫是叫他起来吃晚餐的。花满渚应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还让李大哥为自己准备晚餐。正要起床,却觉得身后的伤口药效似乎减退了一些,有点疼。他走到桌边,也不好意思等任平生回来给自己上药,还是自己处理一下吧。
桌上的药膏有好几瓶,花满渚一边打开看一边奇怪,怎么需要这么多药的么?当下也没多想,处理好伤口就出去了。
李忘贫当然不会自己做饭,晚餐又是让酒楼送来的。大过年的酒楼营业的本就不多,收费更是奇高,奈何李公子这位败家少爷钱倒是花得痛快。花满渚没什么胃口,略微吃了几口,便陪着李忘贫坐在你餐桌边聊天。
任平生迟迟不归,李忘贫都抱怨了一整天了,想打架又不敢朝花满渚下手,平时被任平生使唤惯了吧,一天不挨骂还浑身不自在,简直百无聊赖。
“小渚,平生没跟你说他今天要去做什么?”
花满渚摇摇头。
“嘿,这人真是。”李忘贫叹道,“神神秘秘的,不跟我说就算了,竟然连你不告诉。”
花满渚笑了笑,心里却暗道,若我师哥是害羞了,会告诉我才怪呢。
只不过,这都一整天了,也该回来了吧?
等到他们吃完饭,茶都喝了两壶,任平生也还是没有回来。花满渚有点着急了,想了想,问道:“李大哥,师哥出门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就踢了我一脚,让我起来看着厨房的粥,等你醒了好好照顾你什么的。”李忘贫正在自力更生地练习任平生那个往身后扔花生米的绝技,可惜不太管用,扔得地上到处都是。
花满渚皱着眉头看着门外。
“啊,对了,”李忘贫想了想,又说道,“还问我什么时候回霁州来着。我爹娘是让握过了初一就动身来着,不过这不是遇见你俩了么,当然要多待一阵子。”李忘贫说着又往后扔了一颗花生米,这次竟然准确地扔进了他放在身后桌上的瓷碗里,开心得手足舞蹈。
花满渚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他还说什么了?”
“嗯,”李忘贫正乐呵着,想了想便摇头,“没了,就这些。”
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花满渚眉头皱得更紧。任平生到底去哪了……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房间里那一堆药瓶子来。
花满渚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双腿还软着,差点摔倒,吓了李忘贫一跳。他无暇顾及李忘贫,转身就往任平生的房间跑去。
药瓶子……那么多的药瓶子……花满渚喘了口气,不再看桌上的药,几步冲到柜子前,打开了柜门。
本来就不多的几件衣裳都还在,花满渚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
柜子里还有一只木匣,花满渚收拾房间的时候见到过,却从没打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应该……就是些银两盘缠吧……
花满渚咬着下唇,把匣子取出来,轻轻打开了。
的确只是些财物而已。他们这几年的积蓄,甚至帮云水楼盗宝的时候顺手牵回的一些小宝贝,都换成了云水楼旗下一家钱庄的银票,累积起来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还有一张房契。
是的,是房契,不是什么见了鬼的租约。
这院子不是任平生租下来过年小住的,他把它买下来了。
花满渚手心里全是汗,那薄薄的一张纸似重千钧。
李忘贫追了过来,一看桌上的箱子,先是大呼了一声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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