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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关岩走了,他说,你这么可怜,也是没人要的小孩,你跟我走吧。
我们手拉着手,穿过泥泞的小路和一个个复杂的弄堂,很多年以后,我都能记得当时手心的温热和满满的幸福。
他说,他叫关岩,他问我,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越越。
他问,你没姓么?
我反问,什么是姓?
他说,就是你以前的爸爸姓什么名字。
我说,别人叫他关先生。
他说,那你就姓关,你跟我一个姓,我们结拜做兄弟吧。
我说,好。
我们两个小屁孩,对着水坑里的星星磕了头,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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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以为接下来是兄弟一起在底层奋斗的故事,但其实并不是。
因为在他把我带回棚户区的第二天,他的父母就来找他了。
彼时隔壁好心的大妈刚刚送我两碗小米粥,我的手只能端一碗,我想先把粥端给他喝。
然后就看到了他一边拉着他爸爸,一边拉着他妈妈,笑着跟我告别。
他开心极了,他说,越越,我以后就有爸爸妈妈了。
我说,恭喜你。
他转过头跟他妈妈说,妈妈,越越哥哥好可怜的,我昨天说了,要跟他当一辈子的好兄弟。那个穿得很好的女人,揉了揉关岩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彩色的票子,递给了我。
她说,来,拿走吧,阿姨给你钱买糖吃。
我接过了钱,我没办法拒绝,昨天关岩已经跟我说过,没有钱是多么可怕的事。
关岩走了,我目送了一路,他没有回头。
我拿着彩色的票票,想去买一个包子吃。卖包子的爷爷摸摸我的头,说,这只是一毛钱和两毛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买一个包子吃。然后,他好心地递给了我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我问爷爷,我能用它买到糖么?
爷爷说,可以,能买到几块糖。
我用它买了五块糖,拿了一块放在嘴巴里,甜甜的,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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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底层挣扎的日子不好过,我差点被拐卖,但后来还是咬牙挺住逃出来了。
我的身上有不少伤,回了我的小棚子里,迷迷糊糊发了场烧,大概快死掉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好像被谁抱在了怀里,那个怀抱宽厚而温暖,睡醒的时候,我只记得一个叫东子的名字,我固执地认为,我没有死掉,是因为他守护了我。
我和一起逃出来的小伙伴,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队,一起去寻找食物,一起去找好心的店家,问能不能帮忙做工换取食物,不是没想过去投奔孤儿院,可是n市的孤儿院条件也很有限,我们过去,就是白吃白喝,原本他们能吃饱,也会变成吃不饱。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混着日子,我们连黑社会都算不上,只能算一起闹着玩的。
听说,黑社会很能赚钱,只是听说,我只知道,n市有个太子爷,太子爷还有个很能打的兄弟,大家都叫他东爷。
我又想我的东子了,我的东子一定能想出好办法,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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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地长大,渐渐有了力气能够保护自己,但我周围的小伙伴,也渐渐离开了,人长大了,总不能乱七八糟的混,他们有的去当了服务员,有的真的成了黑社会,有的去学了理发,我学会了调酒,就去酒吧,当了一名酒保。
每当我生病,或者觉得遇到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总会在半梦半醒中,碰到我的东子,我握着手,我求他不要走,可是梦醒了,他还是走了。
有段时间,我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甚至还会做关于前世的梦,我开始渐渐相信,我有个前世的爱人,他叫东子,他会撑着七彩祥云来找我。
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他为什么,还不到呢。
酒吧里进了新人,他挂着笑,说,大家好,我叫关岩。
我擦干了酒杯,转过头看他,这个名字很少见,n市就这么大,他有点像我小时候结拜的兄弟。
我们渐渐熟悉,我问他小时候的事,他说有些记不清了,但随即又笑了,他说,你这么美,我小时候看到你,肯定会想跟你做兄弟,约莫我们以前真的结拜过吧。
出于童年这层关系,我对关岩多多照顾,即使我看见他背着老板,勾引过来喝酒的顾客,也没有出声。我没问关岩,把他带走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从来不聊这个,约莫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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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东子,为此我耗费了大半的积蓄去雇了地下情报网,可能我出的钱太少,没得到什么情报,反而被地下市场的人记住了,有sè_qíng组织来找我,说我的容貌上乘,可以挂牌卖,五五分账,我骂他傻逼,把他揍了,但他是杀手组织底层杀手的小舅子,妈妈啊,竟然有杀手要来杀我,好在我去的时候,特别化了浓浓的丑妆,惹上的也不是特别的的组织,一时之间,还算安全。
我在酒吧擦杯子的时候,听说那个隐退了很久的东爷,正在整个n市里找梦中情人,我一笑而过,心想有钱人真会玩,选女人还要挂个找梦中情人的幌子。
岩岩给我看了据说是从他朋友里拿到的照片,他说,你看,他像不像你。
我没看照片,我说,草,你眼瞎了,我是男的。
岩岩愣是把照片塞给我,说,真的像你,你女扮男装吧,发达了记得带着兄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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