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议事回来,经过四皇子身边问:“想好了吗?”
四皇子摇摇头:“没有。”
皇帝眉头一皱:“接着跪。”说完就坐着抬辇上了玉阶。
殿内有什么不一样了。皇帝紧皱的眉头,在目光搜寻到壁角上那瓶新插的蔷薇时,终于舒展开去。
这样不合意境的插花,也只有新学的徐顺干的出来。
“去吧小顺子给朕叫来。”
徐顺跟着周公公走进正殿时,皇帝正负着手端详那瓶蔷薇。
“你插的。”
“回陛下话,是奴婢插的。”徐顺垂着脑袋,他搞不清皇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些紧张的回答,“奴婢只是想陛下劳累时,若得闻花香应有助扫清疲劳清明神智。要是官家不喜欢……”
“朕没有说不喜欢,你紧张什么。”
“哦。”徐顺心道——可您也没说喜欢。
皇帝顿了顿指着那花瓶说:“就是瓶子难看,大红的花配靛蓝瓶子……你怎么想的。”
徐顺一撅嘴:“顺手拿的。奴婢这就换一个。”
皇帝抬手一捏徐顺的脸颊:“换什么,就它了。其实看久了,也不是太糟糕。况且主要目的是闻花香嘛,让朕闻闻,嗯,的确香的很。”
“陛下别闹,大白天呢。”徐顺心知皇帝不会好好闻花香,嗅着嗅着人就搁他身上来了,“奴婢怕言官的很,况且四皇子还跪在外头呢。”
皇帝面色一黑,甩了袖子回到龙椅上。
☆、第十一章 四皇子来了
徐顺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皇帝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徐顺乖巧的走到皇帝身边,一脸知错的样子。但皇帝深知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让四皇子进来说话。”
皇帝终究是把四皇子叫了进来。徐顺好奇的用余光偷偷打量这个传闻中的四皇子——长的可真像皇帝。
“想清楚了吗?”
跪了大半天的四皇子,尽管站也站不稳,回答起话来却还是拗的很:“没有。”
徐顺暗自咂咂舌头,脾气也很像。
皇帝不知道徐顺在想什么,大手一指:“从明儿起,上午去书房,下午到这里来,让小顺子教你栽花。”
徐顺正神游天外的想象皇家父子是如何相处,忽然听见皇帝叫自己,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是。”
见状皇帝狂皱眉头:“是什么是!朕让你从明天起看顾着四皇子,教他栽花!起来!起来,让你没事不要老跪!”
“是。”
四皇子成了徐顺的一位座上贵客。
皇帝钦点,他也不敢怠慢。而四皇子纵然诽议颇多,无奈是皇帝的命令,也只得日日前来报道。
实际上,四皇子很厌烦徐顺这样的宫侍,身体的残缺是一部分,心灵上的残缺才是更教他厌恶的地方,似乎没了那个器官,这些宫侍连为人的基本骨气都没有了。
是以刚到麟德殿学栽花的时候,四皇子颇有些借故撒气的意思。徐顺越是不恼,四皇子就越折腾。没几天,好好的几盆青苗就被糟蹋的一株不剩。
倒不是徐顺不恼,可四皇子是主子,从没听过奴才能指责主子的,那些被糟蹋的青苗,自然也只有自己尽力补救了——那可是皇帝要他好好栽的,好不容易移到暖房中,日日用炭火保着,四皇子没来几天,就损了大半,剩下的眼看也是要死的。
徐顺的眼泪花子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半分重话也不敢说四皇子。
四皇子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奴才有点表示——按照以往的例子,该去父皇那里告状了。落的没趣的四皇子嚷着无聊,见滴漏一敲,撒开腿就走了。
四皇子前脚一走,徐顺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几个月的心血呀。薛医官进来时候,就看见徐顺一面啜泣着一面抢救那几株奄奄一息的青苗。再一看,不得了了,眼睛都哭肿了!
隔天四皇子再来,最先看见的就不是徐顺而是薛医官,薛医官一脸凝重的看着四皇子,似乎有什么要说。
“薛医官有事?”
“有。卑职冒死请谏,殿下若对徐少监不满,大可应付应付收场,以徐少监为人,必不会于今上面前谗言;但殿下昨日就做的太过分,须知那些青苗皆是宫侍数月心血培育,就算殿下有气,也不当浪费物力。”
四皇子没想到半道上跳出来的薛医官倒是敢于直言,一时没缓过神,薛医官已然跪了下去:“卑职今日僭越,若使殿下不快,甘愿受罚。”
“你起来罢,孤明白了。还拦着孤做什么?”
“呃,”薛医官没有料到四皇子并未有苛责之言,竟有些语塞,“今天,殿下就别去了吧。”
“哦?”四皇子眉尾一挑。
“皇上在呢。”
“哦。”四皇子绕过薛医官往前踏了一步,“孤知道了。”
“徐顺眼睛哭肿了,皇上正发脾气,四皇子还是别去。”薛医官跟着四皇子的脚步跪着往前挪了挪,“正触霉头的去处。”
四皇子收回迈出去的脚,微微一笑:“哟,那薛医官适才慷慨陈词一番岂不是白费了?不让孤受点教训,孤难保还要为难你那位徐少监,索性让父皇早早赶了孤走,岂不是一劳永逸,免得你下次又半道儿跪这儿死谏。”
薛医官面色难看的回道:“陛下怎么管教殿下,恕卑职不敢妄加议论,只是,今日乃是承了徐少监的意思,不让殿下进去触这个霉头,看在徐少监哭肿眼睛的份儿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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