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推理家啊。”
我很想调侃她一句,可仍旧无法打起精神来。
“总算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次真的为难你了。谢谢你,有栖。”
娜迪亚小姐反常的垂下头,似乎是感到有些羞赧。
“没事的。”
我又撒了谎。
怎么可能没事呢。对我来说,也许这其实就是不可挽回的后果呢。
自从最近在魅上的设计之下恢复了记忆之后,我一直试图逃避这样的事实,那就是我居然是火村最讨厌的犯罪者中的一员,甚至作出了比一般犯罪者更不可原谅的事情…就算并非亲自动手,但父亲事实上是被我杀死的。我不想接受这些过往,可另一方面,尽管我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作品不怎么畅销,过着平静而时有波澜的日子的家——我喜爱这样的生活,但是在发现之前的一切其实是建立在完全虚假的基础之上后,我再也不可能回到那种生活了。
那种感觉就像楚门的世界里的男主角,不论之前的生活有多安宁和幸福,都不可能了解真相后回到那种被设置的人生中去了。那样还不如接受自己是一个犯罪者。
因此我试图逃走,试图装作这种记忆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装作自己能够平静的接受自己做过的一切,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比那时成熟的多,就算再一次拿到这本不详的笔记,也不会像上一次那样深陷其中了,仿佛这样割断过去的自我和现在的自我之间的关联后,过去所做过的全部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但是…
自从我用指甲盖沾着血将迈克尔沃尔夫的名字写在之前搜出来的笔记残片上那一刻起,我便再也不能用这种虚伪的说辞蒙蔽自己了。
面对类似的情况时,我作出的选择仍旧和十几年前一样。
也许我根本没有真正的改变过。
“至少thorez以后不会缠着你了,你也不用因为担心突然又得了健忘症而把纸片藏在手表贴近皮肤的那一面好贴身携带啦,那样一定很不舒服吧。”
娜迪亚小姐似乎试图用明快的语言让我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她不可能明白为什么我在我们俩逃过一劫后反而沮丧起来。
那次我从罪犯手中救下爸爸后,妆裕也是这样开心的,说着那个人是活该之类的话。
她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正如娜迪亚小姐不了解,又一次掌握在我手中的这种力量到底有多可怕。
但是我不想破坏掉她愉快的心情,因而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向她点点头。
“不过,矢吹君这样行动的意义,我可就不明白啦。他应该早就发现端倪了才对。娜迪亚小姐倒可以去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呐。”
“好呀。你累了吧?如果不累的话干脆叫他过来这边说给我们听好了。”
我告诉她现在自己并不想睡,她轻快的说了一声,等着哟,就拄起莫格尔警督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给她的一条拐杖磕磕绊绊的出了房门。之前莫格尔警督已经来看望过我们,还非常客气的感谢我保护了他的女儿,他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虽然听娜迪亚小姐说起过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但是有这样疼爱她的父亲,娜迪亚小姐确实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呢。
在今天早一些时候,我还看见她哭泣着搂住死神的手臂,用我无法理解的语言心碎的一遍遍的说着什么。
而现在,她的背影纤细而修长,栗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虽然步履有点艰难,但我却能感受到她周身洋溢的欢乐。
大概就是眼前强烈的反差,才会让我产生如此的感受吧——我明白自己不该再次使用笔记。可我并不因此感到后悔。
即使在陪同火村跑了无数次案发现场,见过千千万万的犯罪者,对于罪恶的理解早已不同以往的今日,在内心某个部位,我还是那个会为了保护某个人而不惜杀掉另一个人的幼稚男孩。
那个用笔记杀人无数的少您不是什么由我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他就是我。
这提醒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找任何借口,去无视过去的自己了。
我必须去面对那些我记得或仍旧记不起来的真相。我必须去面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逻辑已经完全无药医了。总算再有一章就能结束这部分了。要是我还有力气往下写,下面绝对要回到古典推理的模式,已经受不了斗智的设定了。
☆、蒙苏利公园被打断的清晨
“所谓的‘世界’归根到底是个体的世界,个体身边正在进行的事件构成了他的生命,而这种正在进行的事件其实大多是遵照因果律来展开的。虽然将一切事件的产生与发展都归因于某种因果律是明显不正确的,但世界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一种类似于因果律的逻辑所掌控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看似由因果律所决定的结果事件看作一种在本被我们视为原因的条件有极大的概率会发生的事件,这样的视角似乎与现代逻辑学的精神更为相符一点。但是,在宏观的世界中,‘有极大概率’会发生其实与‘一定’会发生几乎可以被视为等同。在死神之眼的视角下,每个人的生命数字都时常会变动,如果需要举例来阐明的话,我可以举一个常年吸烟者的例子,他的寿命在他的烟龄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显著的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其实也是遵从因果律的结果。当一个事件在因果律的支配下展开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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