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瞬息万变。
因沈家突然改变了策略,严牧城忽然又跟沈家的关系暧-昧起来。
还搞出个商业洽谈会,跟沈横江那老匹夫一块出席,形貌亲如手足,安弦市本地电视台有直播,手机也有相应的新闻推送。
这使外界又传出严家跟沈家联姻的风闻。
一系列的联动效应。
自然也有不少人因此议论陆京的。
不外乎说这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攀高枝,最终还不是沦为门阀利益之中的弃子,纯属傻-逼可怜虫。就是走在大街上,背后指指点点的也不少。
陆京看到了,也听到这些风闻。
但……始终置若罔闻。
白天照例在出租房里做雕刻,一到傍晚便到庆山背后修行古武。
该吃吃,该睡睡,所谓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悠哉游哉,大抵就如此。
在这种心情神闲的状态,修行古武事半功倍,那招“潇湘夜雨”以趋大成之态。
想那多干嘛呢?
沈横江老匹夫机关算计,严牧城趋炎附势,能怎么样?
严薇安的心就在陆京身上,真被逼急了,大不了带着严薇安走他-娘的。
以陆京现在本事,不敢说到哪儿都能混得锦衣玉食,但绝对能够跻身到社会中上流水平。
没有忧虑的必要。
他在等!
等姚乾先生的消息,那是他发自内心尊敬的前辈,答应下的事绝不会轻易食言,筹措到十五亿资金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所剩的三天就能有好消息。
不过事情并没有按照陆京的预想发展。
三天后,姚乾那边还没有消息,沈家倒是给他送来了一份请柬。
邀请他到幽竹农庄,参加沈严两家的签约仪式。
这……说白了就是要践踏他,玩弄他而已。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玉楼没能杀他,四家将也没能杀他,高出一辈的带花和尚也没能杀他,反倒是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沈横江那老匹夫都被他摆了一道,还被送了钟。可谓奇耻大辱,沈横江想起他手掌都恨得发痒,怎么可能不想找回面子?
而这一局,沈家似乎胜了。
起码破坏了他跟严薇安那种婚约关系。
陆京接到请柬是当天早晨,没犹豫,当场就跟送请柬的人说准时参加。
沈横江是著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在政府机关也有几个不小的虚职,明面上不会对他动手,那就不妨去见识见识。
也顺带去看看自己那位多变的……岳丈泰山大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嘴脸。
上午,他便开车到了沈家幽竹农庄。
两点签约仪式才正式开始,他提前十五分钟到的。
政商圈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那些纨绔二世祖自然也没错过这种场面,牛大器、穆雨烟、林停三人都赫然在列。
但这三人没往人群里面挤,有长辈在呢
他们在人群外围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摆了张桌子,周围有七八个人围着,似乎是在玩什么纨绔圈里的无聊游戏。
陆京刚走过去,就嗅到一股极为浓郁的酒香。
“喝!喝!喝啊!”
牛大器的咋呼声音。
他瞧了一眼看满脸涨得的牛大器,视线又转向桌子,就见上面放着八个酒盅,每个酒盅下都压着四万块钱。
玩得规矩似乎是闷下一酒盅,下面的钱就归谁所用。
这时林停端着酒盅。
面色极为犹豫,瞟了瞟酒盅的酒,一咬牙,闭上眼睛就灌了一口。
随后便立即捂住胸口,把酒盅放了下去,“真他-妈烧心!我不行……不行,谁牛-逼谁来,喝着玩意儿要命,鞭哥你在哪儿弄得这酒啊?比伏特加劲儿还大。”
“不行吧?咱这酒两字牛-逼。”
牛大器得意笑了笑,转向穆雨烟,“你不是经常自诩海量,能喝到整个市大队,巾帼不让须眉的,怎么今儿就怂了呢?啊?我的穆小姐。”
“去你妈-的!老娘是怕喝醉了被你占便宜。”
陆京往酒盅里瞟了一眼。
酒色如油,泛着微黄的琥珀光。
这……这压根就不能算是酒,应该是陈年“酒头”。
在酿酒时候,一池子大约能500斤酒,蒸馏时候需要“掐酒”分段,头一百斤就叫做酒头,度数大约在75°以上,越往后酒的度数越低。
“酒头”度数太高,正常情况没人喝,一般是作为药酒,或者再勾兑成酒的。
而敢直接喝这玩意儿的,都是积年累月的老酒鬼,主要用来过瘾的,喝得时候用款泉水的瓶盖盛一瓶盖,一回就喝一小口。
陆京在山村时候,见过教他做菜的那位九十岁老太,偶尔会盛一点酒头过过瘾。
那老太太是位奇人。
除去御厨的后人不说,抽旱烟袋,喝酒,照样硬硬朗朗的活到了九十九岁。本来还有望突破一百,但到山上打柴时候摔了一脚,陆京没能给救回来。
想起那位老太太,陆京一声淡淡唏嘘。
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酒盅上。
反正酒头这玩意儿吧,能喝,但没谁直接闷一酒盅的。
“哟!这不是陆京么?”
牛大器戏谑地笑了两声,“看来这回严家的女婿是做不成喽,真是悲伤,那……你怎么今天还有脸来呢?来送祝福的?可真是够大度的。”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陆京今天能来。
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脸上。
他按着眉角道:“我没说要做严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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