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抬头一看,一个年轻人坐在飞摩上,一只脚踩在地上,腿很长。他另一只脚蹬在脚踏上,正从头上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栗色的头发和浅色的瞳孔,让他和传统的华裔区分开来,显然,这是个混血儿。虽然穿着工厂的工作服,但他帅气的外表却把这身灰色土气的衣服,穿出了杂质封面的范儿。
这就是刘芬那个外甥,霍根?
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莫莉,头一次在这偏远星球上,看到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和他的“过节”,呆住了。
霍根把头盔挂在后视镜上,走过来对几个阿姨打了声招呼,问刘芬:“去买菜吗?我送你一程?”
刘芬看到莫莉眼珠子都要黏在外甥身上,心里骂了句“不要脸”,老母鸡护崽似的推着外甥往飞摩走:“不是不是,本来要去跳舞呢,先回家吧。”
莫莉追上来:“别急着走啊,让大家看看高材生长什么样,看一眼是会少块肉还是怎么着?”
刘芬回头一瞪眼:“让你们这群为老不尊的多看几眼,小亚的帅脸都能让你们舔平了,让开让开,我和我家小亚要走了。”
“什么你家小亚?你亲儿子该怎么想?诶诶别走,跟阿姨拍张照嘛……”
霍根连连抱歉,勉强脱离了阿姨们的魔掌,坐上飞摩,把头盔罩在舅妈头上。刘芬看他光戴个护目镜,不肯自己戴头盔:“干嘛啊你,还把头盔让给我。”
“反正也不远。”霍根老实说。
“不远你就自己戴,我知道不远……”刘芬摘到一半,霍根启动飞摩,“走了。”
刘芬吓得抱住霍根的腰,头盔掉回脖子上:“你怎么说开就开?吓死人了。”
高考完暑假没事,霍根在附近的机甲零件装配厂找了份工作,想把自己学费挣出来。他虽然从小没有父母,一直在舅舅、舅妈家长大,却也没干过什么活,这一开始在工厂上班,还挺不适应,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今天他和同事安格斯讨论一个零件的安装工艺,各执己见,彼此都觉得自己的方法更好一点,因此下班晚了点,没想到正好碰到出门的刘芬。
他脑中还充斥着那个零件的尺寸参数,运算着两种工艺的速度。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霍根觉得自己昏涨的脑袋,清醒多了。
刘芬有一撮卷发露在头盔外,在风中花枝乱颤,不忘教训外甥:“小兔崽子,你敢不敢再开快点?出门带两个头盔,我跟你说过没,啊?”说到这,又想起另一茬,“要是你同学没法回家,你有两个头盔,不就能送送人?这都想不到。”
外甥十八岁了,大学也考上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
霍根开着车,她戴着头盔,哪听得见她说的话?只听见后面舅妈好像在念叨,他便随口道:“知道了舅妈!”
说着已经到了他们家那条街。
霍根的表弟,刘芬的儿子,张和,拎着垃圾袋出来扔垃圾,见到他们回来,拎着垃圾袋挥了挥手。
霍根正要踩刹车,拐角处陡然冲出一辆磁悬浮车来,居然开到了飞摩的航道上,见着拐角有人,速度不减反增,八成是踩错刹车,霍根要是这时候停下,十有八-九要被撞飞出去。
他诧异地皱了皱眉,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还有些晕的脑袋陡然冷静下来,踩刹车的脚改踩离合器,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漂移,差点从航道上摔下去,那磁悬浮车的主人总算记起踩刹车,随着一声尖锐的制动声响,这辆豪华的磁悬浮车车头撞在了飞摩屁股上,虽然霍根及时应变,也还是把飞摩撞出去一段距离。
磁悬浮车还能在航道上待稳,飞摩却已经承受不住,从航道上掉下来,刘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番变故,脑子反应不过来,下意识一把抱住霍根脑袋,他没戴头盔啊!
霍根反应比她快得多,在摔落的时候踢了一脚飞摩,借着力垫在了下面,刘芬摔在他身上,虽然从半空中摔下来,倒也没多大事。就是手抱着霍根脑袋,磕在地上,“咔嚓”一声,大概是骨折了。
飞摩被霍根一脚踹出几米远,摔在地上,弹了一下。
张和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手上垃圾袋“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磁悬浮车在航道上一动不动,好像在心虚地装死。好一会张和才反应过来,“卧槽”一声,飞奔上去:“妈!表哥!”
刘芬打了个突,蓦地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手上的疼已经感觉不到了。霍根身下,是一滩血!
她跪到一旁,急得直接用那双骨折的手捧住了霍根的脑袋,隔着头盔把霍根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我草你八辈祖宗啊!小亚你这是伤到哪了啊!”
霍根艰难地从刘芬的手中解脱出来,仰躺着,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古老的通讯仪,用自带的相机功能把航道上的磁悬浮车车牌拍了下来,这才吸着凉气,对赶过来的张和道:“快点报警,别让肇事司机跑了。还有,给你妈检查一下手。”
张和哆哆嗦嗦地报了警,又打了急救电话,没空管他那呼天抢地的老妈:“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啊?王八蛋,你倒是给我出来啊!”他才上高中,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妈,也没办法跳到空中,把磁悬浮车上的司机揪下来,六神无主。
霍根冷静地安慰两人道:“我就是肚子有点疼,别的没什么。”这时他瞥到磁悬浮车上颤颤巍巍停下来,捂着肚子,虚弱地推了张和一把。张和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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