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青像牙科大夫一样将他的脸掰过来推过去,来回折腾,“好像是有点瘦了。算你老实!”
邪焕生手里的斗鸟棍霍尔一转,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两下:“没礼貌。进屋休息去。”又掉过头“阿空,别瞎忙了,人都走了。还有,你要拿的解商子和那刀者都去杭州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去杭州?!”小青立刻雀跃了,“算我一份!”
是啊,杭州,她魂牵梦绊却又难以启齿的地方。
悟空皱起眉头,目光深深浅浅:“阿生,你我单独一谈。”
小青不肯,昂着脖子说:“凭什么不让我知道?这也是我家!”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回房歇着去。”邪焕生摸摸她脑袋,又推了她一把。小青蹩着脚翻着白眼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走,到我屋里去。”邪焕生起身说。
悟空点了点头,跟着钻他房里去了。
这次“单独一谈”并没有谈出如何出辙的结果,最后结论还是要去。
不过悟空也是聪敏人,那解商子甫一弃剑,便匆忙赶往杭州,而雁三郎又对他的行踪了然指掌,其中端倪,不可不让他疑心:“他二人的交情恐非单纯,此番动机更耐人寻味。那三郎走之前,可有与你说起过什么?”
邪焕生心想石壁上的话若是真,那自己该也属魔类罢?便只说:“他走的急,未及细问,不知也。”
悟空心中存疑,却也不急着追究,只半垂着眼皮子,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邪焕生想他那颗精明的大脑门里大概飞快溜了几十道弯了,连忙岔开话题:“小青也跟着去么?”
“这嘛….”令人担忧、快速运转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悟空点了点食指,缓缓道:“她去了定是要救出白妃,你怎样看?”
“我怎样看?我又不是元芳。”
“阿生!”
“好啦好啦,”邪焕生摆手笑道,“若不殃及无辜、那白妃出来之后能够向善,我自然….自然尽力一助。你想,她侄子与金蝉子年纪相仿,却自小母子相隔,是不是怪可怜的?”
悟空道:“嗯,说起来金蝉子也是个孤儿,从小跟他小姨过,遭遇竟是相同。”
邪焕生听了,顿时脑电波弯弯,起了天马行空的幻想:“你是怎样识得金蝉子的?”
“那年听菩萨说长水村有一孩童乃师傅转世,就一路找了过去。见到那孩子,问他家住何处,叫何姓名,他死口不说,好似早就认得我一般,只道:你叫我金蝉子,记住哦,这名字只有你可叫!你说奇不奇怪?”悟空说着一脸诚恳的向邪焕生征求意见,邪焕生脸上却写着:故事编的不错。
“哎!就知道你不信!”
“信啊,我怎么不信?”邪焕生不但坚信,还送给他一个大拇指,“可以,这很佛门,这很迷幻。”
悟空有点儿羞怒,重重将他的大拇指拧了回去:“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还须问问我的一位朋友。”
“谁?”
“法海。”
“法海?你朋友?”邪焕生眼都直了。
“一问肯不肯,二问如何做。”
邪焕生摊摊手:“得,那就是不成了!”
悟空却道:“你别急。说来你可能不信——”
“不是可能不信,是又不信。”邪焕生插嘴。
“少屁话!”悟空提起了腿,对准他的大脚趾碾了两下,之后又平静说:“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年法海一直在找寻雷峰塔破封之法。”
“哦——?”邪焕生抬起半边眉毛,阴阳怪气的说,一半由于痛,一半是真的不可置信“他不是嫉‘恶’如仇么?再者,雷峰塔既然是他一手封印,为何连他自己也不知破解之法?”
悟空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一个道理。”
邪焕生迟疑片刻,问:“他可有找到方法?”
“当年盖下封印费了太大功夫,而破封之法不过是天方夜谭。”
“怎么说?”
“除非将整座塔身一道拔起,启动金钵法印的同时,钱塘江上涨潮水还须有人阻挡,待白妃破封,雷峰塔务必即刻归位,潮水便可自然回归川海。施法过程不得超过两刻,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阻挡潮水….”邪焕生沉吟,“可有适当体质的人选?”
“有,但神灵已故,不可追也。”
“神灵?”
“那是远古之神,名叫应龙。传言此龙有吞吐蓄水之能。另外,即便应龙再世,法海早已去除金钵起塔之效,现在的金钵只能助其降落,故此拔塔之法依旧头绪全无。”
其实还有样事物可以拔塔,那就是太阿剑。邪焕生按着没说,只问:“应龙?”
“是。怎啦?”
他脸色变了一变,装模作样道:“听玉帝说,他是魔龙….”
“夔王当年可也是五海龙王之首,他儿子怎么不是神啦?不过么….”悟空语气复杂,“神难道不能成为魔么?咦?你看上去有点古怪哦!”
“哪有!哪有嘛!”应龙,拔塔,太阿剑…恍然堪见门道,邪焕生当即劝慰:“此事我也会设法处理,你不必太过担心。”
悟空缺乏信心的“嗯”了一声:“那何时动身?”
“他二人去的迅速,你我也须加快脚步。依我看,不如打点行装先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过午出发。”
“为何不天亮就出发?”
“你这不废话么,一大早的你见我起来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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