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焕生哭笑不得,心想:谁要跟你们做自己人。转头问解商子:“壮士,我小弟上回结账是什么时候?”
解商子摆手说:“别在意。他武艺高强,我行走江湖全仗着他的力,也算半个保镖,几顿饭不算什么。”
邪焕生不由将眼一眯,偌大桌子,只见雁三郎解商子两人胳膊肘挨着胳膊肘,不时对视,当真是亲密无间。
这边对着刚端上来的猪蹄大鱼肉,悟空念着他的阿弥陀佛。小青倒了杯酒,举到鼻子前嗅。确认酒里没掺雄黄后,她满意地抿起来。
吃了几口菜,邪焕生又道:“壮士——”
解商子打断他:“哎,你小弟这样才可叫壮士。”
邪焕生忙改口:“解兄,你这口剑真特别,可有名号?”
“朔晦。俗器而已。”
“晦朔如祸福,英雄概受之,不凡的兵器。”
“过奖。”
邪焕生端详了会,奇道:“那日见你缚目舞剑,怪道这剑这样长。”
解商子笑了笑:“你猜的不错。一寸长一寸强嘛。”
雁三郎夹起一块猪皮:“你们倒挺谈的来。大师,斗胆问你一句,要怎样处置我这名好兄弟,带了手铐还是麻绳?”
邪焕生听了提脚在桌布底下直踹他:没礼貌!雁三郎更大力的拿膝盖撞他大腿。
悟空举着花菜,吃人嘴短:“证据未明,不必鲁莽。待真相明了,两边我自然会给一个交代。”
“等时机成熟,我便给你要的答案。”解商子语露机锋。
这顿饭还算合合顺顺吃完。解商子结了账。邪焕生回头问小二:“店里可有住房?”
小二一口杭州话:“有上等间中等间。”
他取出一小锭纹银吩咐道:“三间上等间,屋内好好打扫一番,床单换过。”
小二捧着银子,笑得起褶:“官人你这身段打扮,看着便是非富即贵呀!好嘞,小的这就打点去!”正要走,悟空起身拦他:“两间就可。”
邪焕生道:“我与小青都要独住,你知道她半夜窜梁、我又认床。”
“没说和你住。”
“靠,你一个出家人这么开放!”在场的人眼睛都吓圆了。
悟空无语:“我是去金山寺住。”
邪焕生拦住他,不解的说:“同我们一块不好么?”
悟空扫了眼桌上的鸡鸭鱼肉,反诘:“你见过和尚住酒楼上还顿顿荤腥么?”
邪焕生听着有理,只好点头默许,目送他吃圆了去,化得一手好缘。
小青指着楼下晒笑:“你看,他跟许仙一个样,跟着野和尚跑了。”
他们从半黄的北边来,而南方依旧盛夏。
又过几日,天气渐至酷热,热风袭来,直将人的眼睛也吹细了。
小青是冷血动物,不畏酷暑,照常上街购物寻乐。邪焕生则终日疲倦,耷拉着大眼皮子歪在床边看小人书,看一阵困一阵,不似在三清山家中那会热忱于三餐茶饭。不知不觉,人竟瘦下一大圈,低头没了双下巴,衣裳上了身也不再是南瓜饼、云片糕,简直到达近三百年来的颜值巅峰。
所以杭州真是个神奇的好地方哇!
期间小青去金山寺找过两次麻烦,逼得法海差一点窜梁。实在没法,只好让悟空带路前来找邪焕生帮忙。
不料邪焕生见了法海就咋呼开了:“你就是法海?!”
悟空一头雾水,蹦上去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怎啦?你认识?”
邪焕生夹针带剑的说:“那天去朝都寻你,路上碰见这位大师,还和我讲了不少道理哩。”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却对法海犯怵:八元乱世的预言犹然在耳,如今这八人一个个青天白日的全冒了出来;更不消说悟空这几日在金山寺住着,谁知道法海不会同他提起呢?
不,他脑波翻涌,浮想联翩,尽是法海正义凛然的同悟空分享秘密的场景。
邪焕生脑路蛇转,法海这边却浑然不觉,恭敬道:“还请你转告小青姑娘,想来寻仇,我不回避,但千万不可再去寺中扰乱。”
邪焕生道:“自然——你和她见过几面?”
“三次。”
“你和她说了真话么?”
“说了,无奈她不信。”
“你怎么和她说的?”
法海一脸无辜:“自然实话实说,要么拔塔,要么取命。”
“什么!”邪焕生猛拍一记脑壳,佩服得跺脚,“你还真敢说!”
“啊。”法海傻乎乎地杵着,没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小青又缠着法海不放,被邪焕生揪着耳朵很没面子地押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她偷走了金钵。
“恩公,你一直是我小青的大恩公、好叔叔,”小青虔诚地捧着法器哀求,“你这样身秉异能,快给我想想办法支支招、怎样启动法印。等救出姐姐,小青和姐姐愿为你当牛做马!”
“胡闹!”邪焕生喝道,“人各有能,你当法海这么多年道行是白修的?”
“恩公…..”小青很凄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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