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尽忠本就是大邑子民的本份,臣自然不敢忘记。”季颂心下一沉,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而接下来太后的话则无疑让他肯定了刚才的想法……然后心如深渊。她说当日季大人向圣上举荐季卿说季卿堪当启王君时哀家还曾犹豫,她说季家这一门忠心圣上会记得的,她说季卿可莫要让哀家失望。
季颂低头称是,掩饰住苍白的脸色。此刻就算他是个傻子他也能听出来太后话里的意思,他是被他父亲亲口举荐才成了这笑话一般的男王君。
季颂一直是厌恶他的这个身份的,虽然他奉行君子之道不曾因此迁怒任何人。季颂原本以为圣上赐婚父亲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没人可以违抗圣命。可却没想到他之所以会成为这个荒唐可笑的启王君,全是拜他父亲所赐。他原本以为父亲对他就算没有太多的父子之情,也总不至于害他。如今看来反倒是他多想了。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平日若是无事也常来长乐宫走走,来陪陪哀家。”太后见她目的达到了,本想再说两句敲打敲打季颂。可还未开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传来太监的通传声。有人拜访长乐宫,太后也只好先让季颂离开。
季颂离开时,正好和进宫来的人碰了面。季颂不曾见过来人,只是根据他的服饰判断出对方是太医院的院判。来人似乎有些诧异季颂会在长乐宫,不过这诧异也只是一瞬间。这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向季颂行礼后就进了长乐宫。而季颂则在宫人带领下向出宫的方向走去,脸色苍白病态,脊背却依旧挺的像竹子一样直。
季颂走几步路后才猛然想起,那位院判他曾经是在一月前的宫宴上见过的。
季颂脑子嗡嗡作响,也没办法思考事情。浑浑噩噩的出了宫上了马车,也不管马车要驶去哪里。坐在马车里,季颂听着车轮滚过地上的声音。莫名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今日太后故意提起父亲不外乎是为了敲打他。哪怕这吃相再怎么难看,目的也只有一个,你季氏一族在我手里若你不听话我随时灭你一族。
季颂读书读的有些痴,不但不害怕这灭族的威胁反而被激起他骨子里的戾气。季颂不怕鱼死网破,只是容惶知道自己嫁给他存着这样的目的吗……
“先别回府,去明湖。”季颂感觉到马车已经到了启王府,想了想开口吩咐赶车的马夫不要停下来。车夫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听了季颂的吩咐喊了一声“驾”就载着季颂到了明湖。
明湖水依旧清澈,湖边柳树却已经失去之前的青翠的样子。季颂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怕太后的威胁却有些害怕容惶认为他留在王府的目的不纯。
“梁伯,古书有句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你说我是不是就该替伯仁死啊?”王府内的容惶丝毫不知道此时季颂难得的弯弯绕的内心,正无聊的自己和自己下着围棋。突然若有所思,向梁伯的方向抬头询问着。
“这……老奴不知。”梁伯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算了不想了,我们出门迎一迎王君好了。他也该出宫了。”容惶倍感无趣,打散了棋局。黑白子毫无次序的被混到一起,像迷局混乱让人参不透。
季颂也不嫌湖边脏乱,走累了直接席地而坐看着湖水出神。
“青瑛今日怎么这么有雅兴?”季颂原本还在发呆,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拉回思绪。季颂循着声音来源望去,竟是本应该在王府的容惶突然走到他身边,容惶看了一眼季颂后就大刺刺的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怎么,这湖比本王还有趣吗?怎么让青瑛看的目不转睛的。”容惶调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
他刚出了王府大门,就听到看门的下人说王君的马车本以在府门口停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离开了。
容惶愣了一下,根据车轮痕迹再加上下人的话立刻就猜到了季颂可能是去了明湖。容惶立刻让人备车,也跟着去了明湖。
“无事,先回去吧。”季颂沉默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伸手拉起容惶一起起身。
“好,和本王一起回府。”容惶眨了眨眼睛,如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牵着季颂的手。
“青瑛。”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一片树林前,容惶突然用一种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语气叫住了季颂。
“嗯?唔……”季颂闻声停了下来,正准备开口问容惶有何事,结果突然就被容惶一把拽住带到了怀里。直到嘴唇触到一片温热,季颂才意识到他被容惶吻住了。
“青瑛,这次该轮到本王了。”容惶的吻浅尝辄止,很快就结束了。容惶停止后,季颂仍觉得自己容惶身上独特的香味儿包围着。容惶身上的味道极为特别,像熏香又像是酒香。
季颂回过神来好奇容惶刚才所说的话,目光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才觉得这环境是有些眼熟的,这分明是……他之前在诗会结束后吻过容惶的地方。
季颂目光闪了闪,十分不满自己为什么像小媳妇一样被容惶牵着上了马车。而自己竟然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脸。
“现在青瑛总该和本王说你在因为什么不开心了吧?”回到王府季颂容惶有机会独处一室后,容惶才突然开口问起了季颂今天情绪不对的原因。
“殿下和太后母子的关系似乎很糟糕?”季颂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从何说起,半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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