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花君无言以对的扶住了额头,半晌才道:“你来找我也该是为了正事,有什么想法都尽管说吧。”
“你都不肯正脸对着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雪淮叹气道:“海棠,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为你名声……放手、放手……这样转着圈掐的掐法,你是跟谁学的?”他无可奈何的转身睁眼,倒是微微一愣:“你把胭脂洗净了?”
眼下的上官海棠,虽然眉目较普通男子更为纤细秀美,但五官俊朗,不施粉黛,一双含情桃花眼微微眯着,蓄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盈盈水意。他身上的浴袍只松松系个带子,露出大半雪白的胸膛,着实是个颇有魅力的美男子。
“当然洗了。我怕闹到最后牡丹君真当我是个姑娘,要为我名节负责呢。血炼魔门这次闹的过了,连我海棠郡也被渗透了些。牡丹、海棠、菡萏三处一向合纵相依,唇亡齿寒,你在魔门那边一向……咳,我跟牡丹君都想先听听你的打算。”
“我对这些魔道的打算,从来都只有一个。”容雪淮冷冷一哼,手指微动,水花自温泉中腾空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幅详尽的地图:“我今早收到消息,血炼魔门长了好胆,这半年来映日域边境凡人村庄已经陆续被屠了七个。他们敢做初一,就该料定本君能做十五。”
上官海棠早已料到这位好友的反应,但在对方不自觉溢出的凛凛杀气之下还是不免汗毛竖起。血炼宗分东西二宗,实力更强的西宗偏偏跟菡萏花君座下映日域极其接近,偌大一块祥和安逸的肥肉就在魔门眼前,总会有人忍不住馋无视菡萏花君明文警告,要去张嘴叨上两口。
容雪淮挥一挥手,泉水拼成的地图哗啦一下垮了大半:“是我安逸的久了,让他们忘了昔日天魔山千里鹫鸦的盛况。过几日我去把西宗杀个干净,东宗跟你们势力接壤,你自去跟牡丹君商量着来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冷酷,唇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微笑,浑身都是让人胆寒的杀意。上官海棠怕他一时过激生了心魔,连忙插科打诨,上前摸了一把对方的胸肌。
容雪淮:“……”
他回过神收了收外散的杀气,难以置信道:“世上有那么多种方法提醒我,你非要选最能令我生气的一种吗?”
上官海棠微微一笑,捻着自己那几根刚刚跟容雪淮胸肌接触过的手指:“那么大块,还很紧致,弹性也是有的,雪淮啊,你……等等,你胸口上?!”
白色浴袍浸了水就趋于透明,刚刚被上官海棠摸了一把,眼下全贴在了容雪淮胸上。隔着几近于无的布料,上官海棠自然轻易发现对方心口那十七刀剑痕已经完全消失。
容雪淮本身是冰火红莲所化,他想要做什么形貌,自然就能成什么形貌。但伤痕是跟着当年最深刻的记忆一同滋生,眼下他轻松消了下去,再想添上可回不去了——从来只听过什么灵药能尽祛疤痕,还没听过有什么手段能把旧疤再按回去的。
这么多年容雪淮都没消去这十七道伤,全因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抹除。眼下他把心口的伤痕全都抹消,岂不是意味着他都放下了?
上官海棠一时又惊又喜,愉快道:“雪淮,你是放下这件事了?”
容雪淮笑了笑,没有给出肯定答复:“随便你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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