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闻言笑了:“那陆少爷不防留下来看清楚再走?”
“卓曦正有此意。”说着,陆卓曦看向了贺榆洲。
贺榆洲面色有些扭曲,这两人的对话火药味极重,而且,这家该是他的家吧,留下住也好要招待客人也好,该是由他来决定的吧,这两人倒是自顾自的,一个留客一个却是明摆着要留下的姿态,将他的意愿罔顾一边了。
不过……
贺榆洲重重叹了口气:“陆少爷要留下可以,榆洲本就许诺给陆少爷留了一厢房的,但是请听榆洲一言,我不知道一叔跟陆少爷说了什么,又或者其他村民跟陆少爷怎么说的,但是,榆洲留下齐琰便是有所考虑了,便是对他给予了信任了的,榆洲不会留对我有害之人在家,所以,陆少爷如果是担心榆洲,那大可不必。”
说着,贺榆洲又撇了齐琰一眼,将他环在自己肩膀的手拿下道:“你也是,说话的时候少动手动脚的。”
齐琰闻言,笑着摸了摸鼻子,陆卓曦暗了暗眼神。
给陆卓曦腾出了东厢房,他就正式小住在了这里。
每日里,不是和贺榆洲喝茶聊天就是和齐琰对弈谈话,日子看起来倒是过的悠哉。
只是,不管多么的悠哉,他的面色始终是苍白的,他的咳嗽声一直没有停过,贺榆洲在他住下的第二天就上山给他采了紫苑花,喝起来当下会好一些,过不久又是一个样子。
明明才华横溢,却受病痛所磨,贺榆洲叹气,心底对陆卓曦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想到这人还是他血缘上的堂哥,心底更是堵塞的紧。
若这人没有病痛,若这人健好,该是怎样的谦谦君子啊!
可惜,可惜他现在就是出去走一轮,都会受病痛所累,就是在屋内的活动,都要依靠身后的仆人。
贺榆洲望着院子内,和齐琰对弈喝茶的陆卓曦敛眸,沉思着,他转身回了屋。
“……”陆卓曦余光看见贺榆洲回了房,闭了闭疲倦的眼。
“陆少爷,该你了。”齐琰用折扇敲了敲棋盘,笑看着对面的病弱男子。
陆卓曦睁开的眼中一片疲倦:“今日,卓曦累了。”
齐琰叹息般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
陆卓曦皱眉:“可惜什么?”
“可惜了这盘棋局,可惜了陆少爷的一身才华。”齐琰说道。
陆卓曦敛眸:“卓曦这样也挺好,至于棋局……”
陆卓曦望了望身后的阿壮,阿壮会意,弯腰将棋局收起,陆卓曦道:“棋局,卓曦让阿壮收好,待明日我们继续。”
齐琰扇着折扇轻笑,应道:“好。”
各自起身,不约而同的找贺榆洲,贺榆洲却并不在家,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尴尬。
两人对弈有些入迷,竟是连贺榆洲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几日后,贺榆洲再一次出门后,从外推进了一把木质的轮椅,轮椅上面垫上了厚厚的垫子,看起来舒适非常,贺榆洲迫不及待的将它交给了陆卓曦。
这是上次他特意去木匠蒋勤那里为陆卓曦订做的,刚好适合走路不便的陆卓曦。
陆卓曦看着这椅子有些讶然,同时又有些惊喜,贺榆洲催促他坐上去试试。
待陆卓曦坐了上去,贺榆洲就将他推往了外面,一路推着他沿着村里的大道前行,贺榆洲望着陆卓曦的发顶道:“这样,陆少爷就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不怕身体受累了。”
“这……难道就是小姐上次所说的‘轮椅’?”
贺榆洲点头:“这种椅子方便身体不便的人,它还可以自己推行,这样,即使阿壮不在陆少爷身边,陆少爷也能自己行动一阵子了。”
“这是专门为卓曦准备的吗?”陆卓曦敛眸问。
贺榆洲应:“是啊,这东西除了陆少爷用得到,还有谁需要?”
陆卓曦闻言,苦笑一声。
贺榆洲推着他,闲聊道:“陆少爷一身才华,没有想过一展抱负入朝为官吗?”
陆卓曦闻言摇头:“卓曦早年身体便不佳,活着的每一天都担心第二天会睁不开眼,所以,抱负这种事对卓曦而言,太过遥远,卓曦此生就两个愿望,第一个,让陆家后辈不再为金钱所累,第二个,将素闲接回陆家。”
贺榆洲闻言一愣,停下了脚步,陆卓曦道:“前者,卓曦做到了,现在的陆家即使没了卓曦也不担心会像六年前一样了。”
六年前?不正是陆家老爷,陆卓曦的父亲去世那年吗?听赵一叔说那年陆家很是贫苦,是陆卓曦一手经商,将陆家给救活的。
贺榆洲敛眸,就听得陆卓曦再次开口,声音带了丝干涩:“另一个,卓曦做不到了。”
贺榆洲闻言,心中一涩,忙低下头。
“陆家没落了,嫡子只卓曦一人,其他皆旁亲,本还有个素闲……”
说着,陆卓曦沉默的抿紧了唇,沉重的闭上了眼。
贺榆洲听得难受,不由开口劝道:“若素闲在世,不会希望有人为他如此伤心的。”
“是吗?”陆卓曦苦笑:“卓曦倒觉得,若她在世,必定是恨透了卓曦。”
当年的约定让她等了十几年,等到了死去,都未曾等到他去接她,她心底肯定已经恨透了他……
贺榆洲听着奇怪,不由说道:“知晓有一个疼他的哥哥,他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恨?”
“小姐是这么想的吗?”陆卓曦眼闪了闪,问贺榆洲。
贺榆洲应道:“不仅我是这么想的,素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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