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泽芝点头。对于自家宝贝的妹妹快是适婚女子,白泽芝颇有些感慨。
薄言只眼睛轻扫了一下白泽芝,便若有所思地看着棋盘。
兰煜却是没有在意,只是道:“那怕是郁香节后,芙蕖妹妹便要指亲了。”
白泽芝不语。
“说到郁香节,”兰煜抬头,看向白泽芝,“其冽这次战败,会在郁香节前来讲和赔款。”
白泽芝只抬眼看了兰煜一眼,赔款割地是战败后最普遍的解决方式,那年轻帝皇自登基后第一次亲征便战败,不知会如何解决。白泽芝想到这里,挑眉一笑。
兰煜微微一笑:“听说,这次带了莫桑的宁安王过来。”
“莫不是……”白泽芝思索着看向兰煜。白泽芝可不会认为其冽只是带个皇弟出来游一转,这种时机带出来,只会让人想到一种可能。
薄言只抬眼看看,这宁安王略有耳闻,是莫桑先皇最宠爱的皇子,生性淡泊,只爱风月,无心权谋。而这莫桑先皇在传位前划了一富庶封地给了这皇子,封以闲散王爷。
兰煜点头,落下一子:“质子。”
“他倒是胆子大的很。”白泽芝道。将莫桑国最受宠爱的王爷送往燓厦当质子,对燓厦有了最好的交代。而同时,将皇太后唯一的亲子送往敌国,给蠢蠢欲动的皇太后一党来了个最沉重的打击。只是,他走一步不怕内忧外患勾结起来吗?
“这绝对是瑕疵必报。”兰煜抬眉。皇太后当年害死了其冽的母妃,其冽能隐忍到登基后,将其最爱的儿子送敌国当质子,这不是瑕疵必报是什么?
而那厢,不惊瞅了瞅沉默吃早膳的宁安王其渊,面无改色,心里却是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又腹诽了一次皇帝哥哥。
不惊拿过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嘴。
其渊咽下最后一口糕饼,放下碗筷,也端起茶清口。
“宁安王即是用好早膳,那便早些上路罢。”不惊拿过旁边递来的锦帕拭了一下唇角,道。
“是,皇上。”其渊的态度恰到好处,不疏离不亲近,不卑不亢。
不惊大步走出客栈,身后的侍卫立马跟上。
其渊抬脚踏上辇车之时,侧脸看向天际微红的云彩。一身华服在初升的辉光下,光泽而熠熠。俊美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晕,掩盖了一闪而过的落寞。过了这里,便是燓厦。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踏上故土。
“王爷……”身后扶着其渊的人叫了一声。
其渊回头看向那人,淡淡一笑,垂眸登上辇车。
☆、第25章
白泽芝走进木蓝的房间时,薄言正从三里穴捻转出针。
“阿木,好些了吗?”白泽芝走到木蓝跟前看了看。
“好……好一些了……谢谢师傅。”木蓝苍白的小脸上已薄薄一层细汗。
薄言收针,走到案前,将针盒放进紫檀木医箱,随手在香盒里燃起一支柑橙线香。
“看你这么能吃,竟到船上这般柔弱,”白泽芝拿起一块棉帕,递给木蓝,一面笑了笑道,“阿木,这船晃悠晃悠的,舒服么?”
木蓝皱了皱眉:“白哥哥……”
白泽芝站在一边,看着木蓝笑。刚开船的时候,木蓝还在兴奋地吃这个吃那个,觉得在船上摇摇晃晃很是舒服,过了半个时辰,便吐得小脸发青,恨不得跳进水里了。
木蓝半睁半闭着眼睛,已经顾不上看白泽芝这时一脸玩笑,只一种感觉,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求不要再吐啦。木蓝还是个半大孩子,有点不舒服,便什么礼节什么医理都抛得要多远有多远,智力更是一退再退。
“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薄言走过来。
白泽芝微微侧脸,眉挑了挑。受伤的样子有那么柔弱吗?白将军心里默默摇头。
“兰煜呢?”薄言问。
“在忙。”白泽芝淡淡道。木蓝晕船了,兰煜在忙自个的事情,这船就这么大,实在无聊的很。
薄言点点头,看着白泽芝道:“衣服脱下,我看看。”
白泽芝解下腰带,宽下衣衫。
薄言看了看,崩裂的伤口又长合了,便拿过药箱的膏药给他涂上:“这两天仔细些。”
白泽芝笑了笑:“那能喝一杯吗?”
薄言淡笑。
在楼船最上面,两人放了一盏小炉温了一壶酒。
月隐星稀,水面上只这一艘楼船,黑漆漆的夜里只这一处有光亮。浅浅的夜色里,两岸山峦叠起,浓淡绵延。
白泽芝举了酒杯晃了晃,浓醇的酒香混着夜风里清冽的水气,在肺腑里游走。
“月明星环才夜色,惟求琼音入梦来。”薄言饮下一杯,淡淡地笑。
白泽芝看向薄言,抿了一口酒,放下杯盏,道:“不知小弟的俗音还能入耳否?”
薄言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酒。
白泽芝拿出一管黄棕色紫竹笛放在唇边吹起。这是一支深受文人隐士喜爱的曲子,名唤“倚江听月”。古月轻风,明朗的月华似缠上绵绵情怀,飘洒在起伏更迭的远山近峰,升腾起袅袅轻雾。流水潺潺,隐隐地倒影了旖旎月笼轻纱和浓山淡川,却又扰碎了镜月水花。清扬的笛声和着轻微的哗哗划水声在谷间传地很远。
薄言静静地听着,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似醉非醉。面前小炉里的酒香溢了出来,混着清冷水气飘洒了一道。
一个回转里,一道深沉箫音附了上来。笛声婉转清幽,如月华般皎皎,而那箫声却似那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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