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英澈蹲下来在笼屉里拿起最后一个包子递过去,失神道:“你别怕,我没有要打你。这包子你做的吧?做的真好。我们一人一半。”
包子送到嘴边,清宁英澈看他一口就吞了下去,怕是连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清宁英澈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无力得让他头晕目眩,就像是自己被扣在笼屉里上笼蒸了一遍,软趴趴。
清宁英澈起身,也硬把他拽起来一起回了卧室。
将非忆墨推到床上,清宁英澈利落的解脱了他所有衣物和镣铐,再从袖中瓷瓶里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喂给了他,说道:“这药是最后一粒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么大.麻烦!”
说罢,清宁英澈便给非忆墨摆好了姿势自己也盘腿坐好,掌对掌地将真气送了过去。
这最后一天,最后一次,冰精凝的毒就解了。
可就是这最后的关键,进行的却是异常艰难。那冰精凝的毒就像是块儿熬不化的冰糖,任清宁英澈内力耗了大半它都没有丝毫溶解的痕迹。
就当清宁英澈觉得自己撑不住要前功尽弃时,那禁锢住经脉的寒毒最终是挤过了一丝真气有了消融迹象。
清宁英澈心中一喜,拼尽全力终是解了那恼人的寒毒。
瘫在床上,清宁英澈累的气喘如牛,想着内力要多久才能恢复,根本没察觉一旁那人的异状。
待他发现时,为时已晚。
第二天早晨会会来收拾屋子看到一室不可入目的光景,随即便面红耳赤的退了出来。
等屋里有了些许响动才敢再进。
可待她再看两人,却已变了光景。
主子依旧是淡漠无波的主子,而墨墨,主子要碰他他还是进退不敢的样子。
会会闷头收拾,憋了半晌才道一句:“饭已备好了,主子快去用吧。”
清宁英澈不动,突然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怕我的?”
会会手下一顿,便答:“就是从毒医一大早来的那天、他鼻青脸肿的那天。”
叹了口气,会会又说道:“主子到底怎么打他了?怕成这个样子,见主子就像见鬼。”
清宁英澈蹙眉,说道:“可他第二天不还是好好的?”
“才不是。”会会摇头道:“主子对他做的事已经跃过了他能承受底线了。主子老想着他已是个心智不全的人偶没什么可顾虑的了,随便打骂都没事。可是主子错了,就是因为他的心智不全,所以对他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天真的和一个三岁孩童没什么不同了。”
会会眼角已湿,又说道:“孩子的害怕是会印在骨子里的,怎么能说好就好呢?”
擦了泪,会会再抬头一人已到了眼前,看着他茫茫然看着自己,突觉心下绞痛,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你不是要教他做菜吗?”清宁英澈扶额,说道:“带他下去吧。”
两人走后,清宁英澈独自坐在椅中不知想甚。
半晌之后,他从袖中取出了个黑瓷瓶,三个清晰的异体大字刻在瓶身上。
将茶杯移到桌上拿起托盘,“啪——”,清宁英澈生生捏碎了茶托,将瓷片猛挥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一道半尺伤口。
挽袖,清宁英澈看着手中黑瓶,上次没倒干净里面还留了些许。
“啊!”
连倒抽口凉气都没来及,清宁英澈便从椅中跌在地上。
疼!
疼得无法形容!
不是剥皮挫骨那般真实的疼,是根本不知道疼在哪里,在全身,又在脑中,哪怕是牙齿也疼的不敢合嘴又想一口将其嚼碎。
真是!恨不能立刻去死!
闻风闯入的侍卫见自家主子在地上抽作一团立刻大惊失色冲上前去将人扶上床又赶忙通报毒医。
会会赶来见了亦是面色惨白,连声呼唤,可清宁英澈听不到,用身体在床上四处乱撞。
毒医来了,上下查看一番,便没好气的说道:“没事!看给你们一个个吓的,魂儿都没了吧!他这是自作自受,闲的没事作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不用管他,歇着去吧。”
足足小半个时辰,一群人的这口气都提在那,见自家主子慢慢缓过来才松了一半。
会会想笑可就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就这么别扭着说道:“主子这是干什么呀,要吓死人了!”
汗湿重衣,清宁英澈缓缓从床上下来,却是哑着声道:“我做错了。”
正在失神之际,耳畔突有雷霆电鸣炸起。
清宁英澈赶忙冲出门外,只见厨房处黑烟翻滚已弥漫连天。
一黑影冲出却被清宁英澈一把拉住,将其打量一遍才算安心。
那人一见是清宁英澈手中物件便吓得魂飞魄散,挣脱了后就缩在墙根再不敢动。
见此,清宁英澈气急,过去又一把将他半拽起来,说道:“你怕什么!上次的药已经没有了,我还当真能活活打死你吗!”
见会会赶来,非忆墨原本惊恐的眸中一亮,张口便道:“会会。”
清宁英澈松手,怔怔的看着人扑到会会怀里大哭。
“他会说话……”清宁英澈到会会旁边,问道:“他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见清宁英澈来,非忆墨便不敢再哭,会会安抚着他,说道:“好些天了。虽不能成句,但表会自己的意思已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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