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好苦。
到底是加了多少生姜黄连?
史艳文忍住了就要奔腾而出的眼泪,迫不及待地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只是这一杯还没送到嘴边,就听见墙角边就传来嗤嗤的低笑。
嘲笑。
声音轻灵顽皮,和主人一样的充满灵气。
史艳文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点破。
他知道那是谁,几天前端了药碗放在他门口,敲敲门又轻盈的跳到一边藏着,只躲在远处偷偷看他把药喝完,然后又在他出去找竞日孤鸣闲聊时再偷偷把药碗拿走。
毕竟是小孩子,躲在拐角的身影不慎露出了半个发髻,史艳文本有心提醒,只是一出声那孩子就跑远了,索幸也就不开口了,逗着也挺好玩的。
如此一日三餐未曾断过,连着送了两三天,史艳文出声喊她出来,她反而跑的越加远了。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凶吗?
应该不会吧……
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那隐藏多日的小人儿似乎准备现出真身了。
听见身后悄悄靠近的脚步声,史艳文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的多倒了一杯热茶——躲了那么久,这几日日头也挺大的,恐怕早渴了吧。
眼角余光中,一条黑影无声出现,看起来像是弓着身子的佝偻老人,一步一步的生怕惊动了什么,动作有些滑稽。
明显的让他忍不住避过头。
就在他以为她会突然出声吓自己的时候,却听见有重物划过空气的声音,史艳文条件反射的转身一接,却瞧见手上的东西愣住刹那,然后便听见了越加明目张胆的嘲笑声。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动听,在塔上传的格外响亮,“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吓你吧史大侠?好呆啊哈哈!”
扔过来的是一个雪梨,史艳文眨了眨眼,看着笑的前俯后仰的孩子一时失语,刚想说些什么那孩子又对他做了个鬼脸跑走了。史艳文看着她跑走的方向想了想,也觉好笑,他的确把那孩子想简单了。
至于到底有多不简单,实非言语可论之。
不算每日独自在房内用餐时那五花八门的奇特食材以及那难以言喻的口味,也不算偶尔爬在窗边游荡徘徊的毒蛇以及楼梯突然断裂的扶手,也不算突然消失的发带和被染成全黑的手指——在他装睡时画的。
单算他每日同竞日孤鸣喝茶下棋那短短时间,就发生了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奇事,说起这个,竞日孤鸣的反应才最是让人敬佩……
比如茶水变成辣椒水了,但竞日孤鸣依旧面不改色的喝下了;比如棋子都成一个色了,但竞日孤鸣还是拉着史艳文下了;再比如就在胜负将出时——大部分在他快输时,一颗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时疾射棋盘,但竞日孤鸣高明的用棋子跟她你来我往的玩了一出“明争暗斗”。
而在对方这样一心二用的情况下,自己还能输的一败涂地,史艳文生平头一次深深为自己的棋艺感到担忧。
然而他估计这莫名的争胜之心是闲出来的。
不过竞日孤鸣在他告败时露出的笑容,史艳文总觉得带着莫名其妙的欣慰感,虽然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那人也从没改变过眼神中的温和调侃。
听说胞弟就是在下棋后抢过鬼头菇的……
错觉吧,史艳文想,就算有也不会叫人看出来,那可是竞日孤鸣。总之,今日下午,他实在不想下棋了。
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喝下两服药恢复体力就是。至于其后那调养身体的药一时也看不出效果,其实就算多几时也是没效果的,只是不好辜负老人家的心意,还有老者眼中如何看到猎物是露出的惊喜……
因此原由他荣幸地获得了竞日孤鸣的赞叹——不愧是心怀众生的史贤人啊,半真半假的语气,史艳文分辨不清就只好谦虚敛眉,然后下午就被叫去和他一起重置阵法了。
当然,动手出力的都是他,竞日孤鸣自称身体不适,从旁指导,虽然史艳文是自作自受,但他还是分辨得出哪些阵法他碰过哪些没碰过的,本着“扰人之心不可有”他可从未破过阵法,顶多移个位置换个前后左右。
但托竞日孤鸣的福,他几乎把所有阵法都加强了一遍,有的近乎重置,偏他心怀愧疚不好拒绝,即便最后大汗淋漓,也只能装作哑巴吃黄连笑的无奈了。
幸好药泉回气功效上佳。
……
当此时午膳已过,阳光大好,空气里的凉意也减了几分,那白色的披风也就可以闲置了。
他和竞日孤鸣又在凉亭见面,刚好有些事他还没弄清楚。
竞日孤鸣日常倦懒些,每次都要史艳文等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优雅的迈着步伐,然后语气愧疚面色不改的致歉,不过是些“小王又来迟了,劳艳文久等。”而每次史艳文都谦虚大方的回道:“哪里,是艳文想早些出来透透气罢了”。
但今天他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史艳文穿好衣服束好长发,一尘不染的出门了。
本想着对方肯定还在休息,决定慢慢踱步过去,拿着雪梨走马观花,不急不缓,偶尔还逗弄着身后跟踪的小丫头,却没想到今日这人却早早的等着他了。
史艳文看见亭子里的人还愣了一下,竞日孤鸣正坐在在亭里,座位上搭着红狐裘子,一手拿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另一手拿了本棋谱看的津津有味。见史艳文来了也不起身,只点头让他坐下,琉璃不在身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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