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了。”
噶尔多吉也脱了湿袍子,连同我的一起找了个地方挂着晾起来。然后也爬上床,在我身边躺下。
我折腾的累了,可大约是白天睡的多了,一时还睡不着,觉得喉咙痒痒的,嘴里也干干的,咳嗽了两声,突然很想喝酥油茶:“咳咳,要是有口酥油茶喝就好咯。”
“酥油和茶叶我这倒是有现成的。”噶尔多吉说爬起来,“你等着,我去打水。”
“不用出去打水,接点雨水就行了。”我说。
“也是。”噶尔多吉拿了铜壶在屋檐下接水。
可刚刚不想那雨大的时候,它瓢泼似的大,现在想接水了,它却又小了,滴滴答答没精打采的敲打着铜壶。
“我还是出去打水吧,这要接到什么时候。”噶尔多吉说道。
“我跟你去。”我裹着袍子爬起来。
“你躺着不用动,兵营里我闭着眼睛都到处走,这到井边没十步远还能被绊倒不成。”噶尔多吉对我说完,转头要去屋檐底下拿铜壶,没想到却真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跤。
“哈哈!”我大笑。
噶尔多吉从地上爬起来,也是大笑,“这就叫说大话打嘴了啊。”
我过去拉着他,走到屋外的井边。
井是中原这里常见的辘辘井。
我把拴着井绳的木桶丢进井里,噶尔多吉摇动辘辘,绞起一桶水,将铜壶灌满。
抱着铜壶回到屋里,想要烧水煮酥油茶,却发现还是煮不成,因为没有生火的东西。
这里不是吐蕃,吐蕃不论春夏火塘中始终生着火,这里虽然也有灶膛,但多年不用,别说火,干净的连点灰都没有,而现在外面湿淋淋的,也没处找生火的柴火去。
“没办法了,你将就喝凉水吧。”噶尔多吉将铜壶塞进我怀里。
我抱起铜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大赞一声:“啊呀,好美味的酥油茶啊,我这辈子喝的最好喝的酥油茶咯!”
“烧糊涂了吧你。”噶尔多吉拿过铜壶,也喝了一口,跟着大声赞道:“果真是美味的酥油茶,也是我这辈子喝的最好喝的酥油茶!”
“你别都喝光了,给我再喝点。”我夺回来,大大的灌了两口,“好喝。”
噶尔多吉又夺回去,猛灌两口,“好喝!”
在我们两人各自灌了一肚子凉水之后,我的头开始沉了起来,“噶尔多吉,我给你讲个故事。”我用手撑着石头一样沉重的头,对他说。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精神说故事?”他将我的头拉过去,让它靠在他的肩上。
“卡瓦博格雪山顶峰的圣湖,连接着通往天上的路,天上有一位天音女神,天音女神有两只忠心耿耿的鹰,……有一次她驾着飞鹰飞到人间,与人间的一个放牛郎相爱了,……,一日风雪交加……,飞鹰折了翼,跌下了天空,女神也摔死了……”
“这故事我听过。”噶尔多吉说道:“不过跟你讲的不一样,故事里面根本没那只鹰什么事。”
“呵呵呵呵……”我干巴巴的笑了笑,舔了舔虽然灌了一肚子凉水,却依然干涩的唇。
“就算真有那么只痴情的鹰,那只鹰在为女神死的时候,也不会流泪的。”噶尔多吉说道:“鹰奴只是做了它该做的事情,它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作为忠仆的使命,又守护了心中所爱直到生命完结,是得了圆满,他会含笑九泉的。”
“你是这么想的?”我闭着眼睛,枕着噶尔多吉的肩膀,有些迷糊的想着,噶尔多吉的祖先据说是莲花生大师座下的大金鹏鸟转世的英雄,也是鹰的后代,鹰与鹰是不是会有差不多的想法?
“所谓求仁得仁。”噶尔多吉说道:“神话传说,并不是让人们恐惧和悲伤的,它是为了歌咏纯洁的爱情,忠贞的信念,博大包容的情怀才流传的。”
“噶尔多吉,我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我说。还记得他以前的样子,总是挑着眉吊着眼,一幅很欠扁的样子。而现在他会因为蜻蜓的停驻而持箭等待,会用咏唱诗歌一样的语气,讲纯洁的爱情和博大包容的情怀。
“以前我是故意针对你的,故意欺负你。”噶尔多吉说道。
“为什么要针对我?”我问。
“贵族要针对一个奴隶,故意去欺负他,还需要理由?”他答说。
“哦!”最近把这茬给忘了。
“呵呵。”噶尔多吉笑了起来,“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而且好像你还欠了我什么东西没还似的。”
“呵呵,那是上辈子欠的吧。”我打着哈欠,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身上难受的厉害起来,全身冷得抖个不停。
一双手臂将我紧紧搂住,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把我冷的像冰一样的手合在掌中捂着。
……
再说另一头的龙十四。
龙十四在雨中走着,心情很糟,他想找个地方喝酒。
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一见这个人,龙十四在心里叫了声:“八婆!”这人是李云锁。此人不但是八婆,还是职业八婆。
“跟我走,我请你喝酒。”职业八婆说道。
李云锁这种专门掀人家棺材板,揭人家老底的家伙,龙十四是打心里不喜欢的。但是李云锁确实有好酒,他这八婆职业就保证了他,不论是谁藏在酒窖里,或者是埋在菜园子里的,又或者是塞在自家炕头底下的好酒,都能被他扒出来。
所以龙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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