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眼望将穿,谗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
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每一句唱词,都好像是专为他而写,而他思念的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很想知道。
三弟还在按着五弟灌酒,刘深的心思却飘了老远。他还在胡思乱想,陈习这时上来禀道:“皇上,该起驾回宫了。”
刘深看看外面,才发现已不知不觉金乌西沉。刘溯又变回一本正经的模样,准备恭送皇上。刘深站起来,道:“朕去更衣。陈习,你随朕来。”
出了花厅,刘溯等人原本还等在辇侧,出来一个太监道:“皇上有旨,各位王爷不必在此等候,去大门相送即可。”
刘溯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有些高了,见皇上还不出来,便开始唠唠叨叨:“二哥真是的,换个衣服哪有换这么久的?”
刘濯笑道:“武威王你喝高了,所以对时间的感觉有所差池。哪里就过去了那么久?从咱们出来,还不到一盏茶光景呢。”他向刘潇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就走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金色步辇缓缓出来了,大家连忙敛容屏息,待步辇行至大门前,再次下跪。等在前面的仪仗和后面的侍卫接了过来,队伍又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离去。
魏朝皇族向来不喜排场,百年来像这般场景竟是十分少见,所以午后皇上出宫时来看热闹的人就不少,这会儿得到消息的人更多,一时望去黑压压都是人头,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若不是陈习事先有所准备,出动了光禄寺能出动的所有人,并且千劝万劝好不容易说动皇上命驻扎城外的神威军前来戒严,将闲杂人等拦在回宫必经之路以外,否则皇辇恐怕是寸步难移了。
刘深站在大街侧一条横向的深巷里,头上戴着硕大的斗笠,点头叹道:“你们头儿很有先见之明啊,朕实在没想到这些人就这么爱看热闹。”
身边的侍卫一脸黑线,压低声音道:“大人,这里人多,不安全,还是请大人早些离开这里……”
叫了好几遍,那位“大人”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暂时的名号。“你怕什么?”刘深瞪一眼那人,昂首道,“朕穿成这样,怎会有人认出来?”
可是满世界自称是“朕”的人就您一位啊还这么明目张胆……那侍卫好生无奈,正想继续劝,刘深却越发肆无忌惮,连那大帽也嫌碍事,解开束带一把摘了下来,傲然道:“再者,就算认了出来,谁又敢把朕怎么样!”
侍卫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好在虽然看起来身边只有他一人,其实四周有许多人都是陈习安插的便服护卫,所以他这一番大摇大摆的言论也没引起什么风波。刘深又兴致饶然地将外面的人潮涌动欣赏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自己溜出来的本意,急急忙直起身就走。
众人都忙跟着他移动。刘深边走边问:“李陵,陈习画的地图呢?”
李陵就是跟着他的那个侍卫,闻言连忙从身上取出一张图来呈上。各部各寺官吏的住所在吏部均有案可查,陈习早就知道顾承念住在哪里,所以才能临时画出这样一张图。刘深看了看,问:“我现在是在哪里?”终于换了自称。
“现在是在尚德门北大街。”李陵向南一指,“从这里一直往南走,出了尚德门便是外城。陈大人的图是从尚德门外开始画的。”
“怎么这么不讲究,画张图都画不完整!”刘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时他已走出了巷子,自顾自沿着大街向李陵方才指的方向走去。其他人想要跟上,不料刚才哗啦啦过去的民众看完了热闹,又从北面武威王府前的大街涌了回来,将所有人都挤入了人流。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任你是怎样的武学高手,在拥挤人潮中束手束脚,仍然是一点也施展不开,于是这些侍卫们竟只能任由人流带着,一径出了尚德门,到了外城,李陵左右一看,皇上就在不远处,再看,其他侍从却都无踪无影了。李陵心知那些侍从估计都离得不远,便想先跟着皇上,等那些人慢慢跟上来。谁知他再一回头看,却发现皇上已经越走越远。李陵一惊,连忙赶上来,道:“大人!走反了,铁狮子街在那边……”
“胡说!”刘深斜着眼瞟李陵,“我看了那图,沿着这边一直往前就是!”说着只顾自己往前走。
这李陵是陈习在光禄寺的直接下属,虽也是负责宫中防务,但他吏属防护内廷,并不经常在御前走动,所以对刘深的脾性毫不知晓。刘深今日喝了酒,虽然并未醉,但醉酒后常有的脾气大、爱迷路等毛病都已经有了轻微的发作。这会儿的他会认路?谬论!其实这种情况下,要是陈习,肯定会上去骗刘深“皇上其实那边有条更近的路”,或者“啊,顾大人从那边走过去了”之类的。只可惜李陵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又是个急性子,生怕皇上出了什么差错,也不管君臣逾越,上前便去拉刘深的袖子:“大人!那边真的不对!您看这个图——”
刘深脾气一上来,哪管你图不图,他一口咬定肯定没错,趁着李陵在怀中找图的片刻功夫,冷不防甩开他的手,闪身又混入了人流中。
李陵忙不迭地来追。刘深终日居深宫之中,就算出来游玩,也不过是在郊外别院或者再远一些的围场,从来也没在人群熙攘,摩肩继踵的大街上挤过,今日一来却立马如鱼得水,转眼就变成了个中老手,在人群中东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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