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氤氲城的客栈里遇到那个披著黑色斗篷的陌生男子起,他便时常会在夜里做梦,梦里的世界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凤凰,还被称王,梦见自己上了战场,梦见自己亲手挖出一人的心脏……温馨美好的,残忍血腥的,太多太多的场景片段。
他试著理顺,却是不得其法,像是缺少了至关重要的能将这所有一切拼凑起来的碎片。
而那碎片,捏在一人手中,那个亲眼见证他成长的人,他曾敬爱的师父。
他从没有过那样的直觉,强烈到几乎要相信那便是真相。
最终,他还是相信了。即便不是真相,也是离真相最近的。
巫扇羽,知道所有的一切。
画尧坚信这一点,他等著那人玩腻了心情好了,然後来找他交换条件,他不过问不反抗,他知道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因为他的命只有一条,而他很早就知道,这世间有那样一种人,永远年轻,生命永恒。
巫扇羽,便是那拥有不死之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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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章啊,如此短小的半章,木有脸见人,偶先闪鸟~
(10鲜币)083 性格会传染
枢冥返身坐回椅上,右手撑著额头,无名指在眉间轻抚,这是他在内心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动作,画尧不知,妖娆却是清楚。那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作为唯一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画尧的行为无疑触到了对方的底线。
画尧全身绷得死紧,面容苍白,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沈默,可他不知道说什麽,喉咙像被厚重的东西堵住了一般,任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小尧,见你如此为师甚是心疼,腹中的孩子你既喜欢那便留下吧。”心疼?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如何心疼。画尧惨然一笑,等他接下去。果然,巫扇羽柔柔笑著,又道:“只要肯随为师回家,什麽都依你。”
前一瞬说爱你,下一瞬可能杀了你,然後边舔著血边深情地说爱你就是要杀死你好让别人永远看不到触不到。巫扇羽便是这样一个性格已然扭曲到极致的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更料不到他下一步想做什麽。
画尧直直盯著巫扇羽,色泽温润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脸孔,他看见自己弯起嘴角,笑容与对方如出一辙,“除了回谷,其他我都答应。”
“你不想回家,却想同时拥有孩子和记忆,怪我太纵容你了,竟连这种要求都敢提。”巫扇羽凑到画尧耳边,沈醉般深吸了口气,“别说你没开过口,你心里正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画尧一动不动,任那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锁骨,平静反问,“我有错吗?”本来就都是属於他的,他有权利拥有。
大殿里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枢冥看著离他仅有三步之遥那靠得甚近动作亲昵的两人,面上毫无波澜。
流帘和岚止则全神戒备,视线紧紧锁住巫扇羽,防住每一个他可能出手攻击的方位。却在这时,妖娆的声音传入脑中,“等下无论发生什麽事都别出手。”两人一怔,妖娆又接了一句:“画尧不大对劲。”
岚止微微一震,脑中突然闪过画尧看到外头那些尸体时露出的怪异神色,那种极淡的如烟葛一般无法捕捉的不适感令他皱起眉头。
流帘自是没有错过岚止的反应,神色不由一凛,握住剑柄的手愈发紧了些。
巫扇羽突觉心情大好,四周紧张的气氛令他无比愉悦,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表面装得如何平静,他们心底或多或少都在紧张的,紧张跟前这人的安危。巫扇羽笑著,手掌上移,缓缓缠上画尧的脖子,“你没错,错的是为师,为师不该让你活到现在,早在你爱上那人的时候就该杀了你。”
“呵呵呵!”画尧突然笑了,肆无忌惮,双手环住巫扇羽的脖子,伸出舌头一舔他的嘴唇,“你舍得吗?羽。”
巫扇羽动作一滞,盯住画尧的眼,“你……”
“怎麽,很惊讶?”画尧,不,他现在是迎血,他本是主人体内的护体神剑,因在凡尘首次出鞘那日连饮十人之血而拥有魂识,自那之後,血出灵现,お/稥“不只是十个人那麽简单,还要是与主人较为亲密的人,为了让我‘复活’你把这一切算计得多慎密啊,从头到尾,主人都以为那所谓的任务是确实存在的。他曾反反复复琢磨你和修罗宫主的关系,试图找出症结所在,殊不知根本没有复仇一说,早在当日将十人斩於剑下,这出戏便已落幕,而你却放任他继续沦陷下去,你想证明什麽?你明知自己得不到,即便得到了我你也得不到他,不是吗?”
巫扇羽不动声色,待他说完,方才淡淡笑开,抬手按在他後腰处,用力压向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倒是说说,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先前我扮演得很好,连你都以为我是主人,只要我有心隐瞒,你便无法看透。”过於贴近的身躯让受到挤压的腹部窜起一阵锐痛,迎血浑然不觉,唇边带出明豔的笑,刺痛他人的眼,“羽,听说过一句话吗,性格会传染。”
敏锐的危险预感让巫扇羽瞳孔微微一缩,抬手就要推开紧贴在胸前的人,却在这时,左胸剧痛传来。
“呃……”猝不及防,男子轻哼一声,垂眸看去,那通体泛著幽蓝冷光的剑身已尽数没入他胸口。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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