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崇善道:“他们不知道我还在。”
怪不得要躲,要是突然看见崇善,非得把父母吓出个好歹。
邢应苔想,要躲也决不能躲床底,医院的床结构特殊,一眼就能看见床下放了什么,躲着个人肯定不行。
邢应苔的父母也不太确定邢应苔到底是在哪个病床,喊了两声没听到儿子的回应,便站在门口询问。等刚刚吃苹果的男病人说‘三床上是个高高瘦瘦、面孔英俊的年轻人’后,邢家三人开始朝这边走来。
听着父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崇善不由蹲在地上。邢应苔也很着急,突然,他脑里灵光一闪,对崇善低声说:“快进来。”
崇善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邢应苔。
当他看到邢应苔掀开自己被子,示意崇善可以躲进来时,崇善大喜过望,几乎要晕过去,问:“什么?……可以吗?”
一边说一边已经迅速把鞋子踹掉,显然本人根本没有客气的意思。
邢应苔压低声音说:“没关系,快点!”
崇善应了一声,身子一溜,手脚利落,迅速滑到邢应苔的被子里。感受着那人的体温,崇善轻叹口气,紧紧搂住邢应苔的腰,连腿都缠了上去。
邢应苔盖好被子后,连忙闭上眼。
几乎就是闭眼的瞬间,邢妈妈就拉开邢应苔病房的隔帘。她看到自己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大儿子,脚步一顿,转身用食指比着上唇,示意邢爸爸和邢春霖小声一些。
医院的被子宽大厚重,加上邢应苔和崇善人都比较瘦,两人又没有叠在一起,所以从外面看还真的看不出里面到底躺了几个人。
邢妈妈小声指示邢爸爸出去买点吃的,自己坐在邢应苔身边,用手摸了摸大儿子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邢应苔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因为高烧,所以嘴唇干裂,他看上去病态憔悴。
邢妈妈对邢春霖说:“你看着你哥,我去打点水,给他擦擦脸。”
邢春霖应了一声,坐在刚刚崇善坐的椅子上,然后一低头,就看见床边摆着两双男人的鞋子,他不由‘咦’了一声,有点奇怪。
邢应苔闭着眼,但在此时实然没有半丝困意。
因为崇善就躺在他的身边,两手搂住邢应苔的腰,搂得死紧。更要命的是,崇善会伸手轻轻解邢应苔胸口附近的纽扣,短短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他解开了两颗。崇善灼热的呼吸轻而易举地喷在邢应苔胸口附近。
这时要是被人发现异常,掀开邢应苔的被子,崇善就躺在他的身边,那时可真是大势已去,百口莫辩。
邢应苔心中大急,他不动声色地闭着眼,右手轻挪,对着崇善的后背,威胁地戳了一下。
崇善不理,还在专心对付邢应苔的纽扣。
邢应苔更急,他右手力度加大,狠狠拧了崇善后背一把。
崇善呼吸一停,然后猛地吐了口气,没发出声。他身体细细颤抖,指尖划过邢应苔的胸口,好似在抱怨,你这个狠心的小鬼。
邢春霖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伸手帮哥哥把床边随手乱扔的鞋子码放整齐。码完鞋子又开始收拾放在桌上的水杯,用纸巾把溢出的水滴擦干净,贤惠遗传自邢家爸爸。
很快邢妈妈也打水回来,拧了一条热毛巾,从邢应苔的额头开始擦,一直向下,擦他的鼻梁、嘴唇、下颔。
然后邢妈妈清洗了一下毛巾,伸手探到邢应苔的被子里,似乎要替他擦手。
邢应苔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哑声喊:
“……妈。”
邢妈妈的动作停了,她低头去看邢应苔的脸,说:“老大,你感觉怎么样啊?”
邢应苔咳了一声,点点头。
邢妈妈说:“那就好,我想给你擦擦手。”
邢应苔应了一声,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被母亲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过。
盖在身上的被子动了一下,令邢应苔身体僵硬。然而其他人神色如常,没有一点怀疑。谁能想到邢应苔被子里还藏着一个人呢?根本没人注意到。
第33章
大概是邢应苔身体僵硬的动作带给邢妈妈什么不对的联想,邢妈妈放下邢应苔的手后,说:“老大,你啊,唉……”
话说得又无奈又生气,听得邢应苔一愣,不知是怎么了。
“老大,你因为宜宝的事不高兴,可以理解,但生病要和马上和家里人联系,不能自己先气得死去活来。就因为一只猫,值得吗?”
邢应苔沉默了。昨晚他发烧到呼吸困难,确实感觉自己支撑不住。可为什么不给家里人打电话?究竟是生气,还是真的只为了招财脖子上的伤,也不清楚。
说到底还是不想给父母添麻烦,因为本来今天邢春霖是要上学的,没想到他还专门请假,来医院看邢应苔。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明白。
他被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崇善呼吸更热了,邢应苔怕他被闷坏,心想还是快点结束交谈的好。
于是邢应苔眨眨眼,没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说:“爸,妈,你们跟弟弟回去吧,我……有点困,想睡了。”
“睡吧,”邢妈妈说,“你弟弟请了一天的假呢,不着急回去,我们好好陪陪你。”
听到她这样说,被子里的崇善突然‘嗤’的笑了一声,他更用力的抱住邢应苔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两下。
尽管崇善的声音很低,大概只有邢应苔听到,可邢应苔恨不得用手捂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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