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徐离晏被这个答案惊到了,忽视掉大哥让他停职的要求,半靠在床上,抱着头不断思索自己昏迷前的那幕——冰冷阴暗的山林;突如其来的偷袭;同伴被打倒,杀手们遭遇雷劈,然后,那个恐怖的鬼影冒出来……
“没事没事。”
见徐离晏抱住头似乎很痛苦,徐离晟忙拍拍他肩膀安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他不知道弟弟那天究竟遭遇到什么意外,而导致这么久没醒来,但不希望他还去想那些无法改变的痛苦。
“我那两个同事呢?”
“殉职了。”徐离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比较幸运,只伤了肩膀,和脑后的碰撞,都算是轻伤。”
所以在了解徐离晏的伤势后,徐离晟并没太担心,因为脑后的撞伤不是太重,他以为徐离晏休息一下就会醒了,谁知他一睡就睡了一个月,害得他们家三个大男人轮流来做护理工作。
“那我负责的案子呢?”
徐离晟扬了扬漂亮的眉峰,“你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反正你的上司很快就来了,你直接问他好了。”
“很快就来?”
“是啊,每天报道,来的比我们家兄弟还勤快。”见徐离晏脸色一变,徐离晟哼了一声:“上司关心属下也是应该的,本来这个案子就是他交给你的,你要是有事,我还想跟他打官司呢。”
敲门声响起,正在谈论的对象从外面走进来,郑仲成表情很平静,看上去只是单纯的上司探望下属的模样。
徐离晟冷着脸对他说:“我的病人才刚刚苏醒,我只给十五分钟的会客时间,有话快谈!”
“大哥!”徐离晏对徐离晟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无奈,他跟郑仲成的事从没向家人提起,但他知道瞒不过聪明的兄长,所以,徐离晟对郑仲成这副态度他一点都不意外。
“还有你!”徐离晟的眼神在扫过郑仲成后又落到他身上,“你这一个月的住院费医疗费是我帮你付的,回头账单给你,立马给我还上!”
门关上了,瞅瞅一脸呆滞的郑仲成,徐离晏苦笑:“让你看笑话了,我大哥做人一向是这样。”
“你们兄弟长得很像,不过个性真是差很多。”郑仲成在旁边坐下,微笑说:“抱歉,我今天出门后才接到你苏醒的消息,没来得及买东西来庆祝。”
徐离晏昏睡了一个月,看上去瘦了许多,脸上一点红润都没有,这让郑仲成突然有些心疼,这段时间他人在警署,心思却都放在医院里,想为对方分担一些痛,那份心意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就是单纯因为还在意着。
刚才要感谢徐离晟的在场,否则他进来后可能会忍不住直接将对方抱进怀里,有些牵挂跟距离无关,有时靠得越近,就会越思念。
伸手过去,想帮徐离晏额上垂下的发丝拂开,徐离晏却突然偏开了头。
“外面天气似乎不错,帮我把窗打开,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郑仲成的手落了空,还好徐离晏的吩咐让他不至于太尴尬,他苦笑一声,徐离晏的个性一向都是这样,自己的官衔一直比他高,但被差遣的却永远都是自己,那份属于贵公子的优雅做派,即使才刚刚醒来,也丝毫未见减少。
窗户打开,温风随着和煦阳光吹进病房,徐离晏深吸了口气,说:“抱歉,任务失败了。”
“你不必为此自责,这一切都是傅喻朝的诡计,他用污点证人的条件跟警方周旋,就是在等刀祭社的营救,霍宽和肥仔出事不是意外,而是我们警方疏忽造成的人为事故,还好你没事。”
“那刀九呢?”
“有人顶罪,所以他被无罪释放,那是支老狐狸,没有污点证人和确凿的犯罪证据,要扳倒他不是件容易事。”
徐离晏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傅喻朝也死了吗?”
“没有,他只是中度烧伤,面部毁容,所以警方对外宣称他已死亡,暗中为他做了整容手术,希望可以在他复原后诱导他再做污点证人……”
“雷劈都劈不死他,老天真没长眼,不过你相信那支狐狸会老老实实跟警方合作?”
郑仲成叹了口气,“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什么?”
“他失忆了。”
“啊哈?”
三天后,在郑仲成的陪同下,徐离晏来到警方为傅喻朝特别安置的医院,经过三天的修养,徐离晏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要不是大哥的□□决断,他早在醒来后的第一天就出院了,可惜账单高悬,为了不被立时追债,他只好选择忍让。
不过,这三天里他也没闲着,把刀九和傅喻朝的资料又反复看了几遍,他不信要扳倒一个黑道社团就这么难,更不信那个阴险狠毒的家伙会戏剧化的失忆。
“那天押解途中,你们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意外?为什么傅喻朝会被火烧?”在去病房的路上,郑仲成问。
其实事件的大致经过他从现场勘查中差不多都了解了,唯一无法解释的是傅喻朝身上的火伤,就算当时雷劈导致燃烧,在大雨倾盆的状况下火也应该立刻被浇灭,怎么会弄得毁容那么严重?
徐离晏神色一僵,那天的遭遇是他最不想去回忆的,这两晚他都被恶梦弄醒,全拜那个恐怖鬼影所赐,他猜鬼影是自己失血过多看到的幻影,但毫无疑问,那幕幻影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心头,让他不敢去想,甚至连提起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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