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那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阙祤看过去,就见那少年咬着嘴唇,想躲又不敢躲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求助般地看着自己。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阙祤转开脸,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郑堂主欣赏了一阵,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站起来。”
阙祤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郑堂主,这小哥自打被带上船就一直昏迷不醒,五六天了,粒米未进,大概是没那个力气。”他说着,叫来两个人,把阙祤直接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阙祤没挣扎,也的确如他所说,没力气挣扎。
“个子倒是高,”郑堂主抬头看了眼阙祤的脸,目光又渐渐下移,停在他的小腹上,手伸过去戳了两下,“身材也不错,还挺结实,可惜这肌肉都快给饿没了。”
胡老弟连忙道:“郑堂主放心,只要你觉得行,我肯定叫人好生伺候着。”
被他戳到的地方说不出的难受,阙祤心里又羞又愤,却是无可奈何。
“嗯,可真得上点心了,”郑堂主摸了摸他散开的长发,“都没有光泽,毛毛糙糙的,宫主怎么会喜欢?”
阙祤觉得有点反胃。
“头发啊,这种事女人家定然有法子,我回去问问我那婆娘。”胡老弟越说越高兴。
“还有这个,”郑堂主的目光变得有些贪婪,放开阙祤的头发,手指轻轻地勾画着他右肩上的刺青,“可真是好看啊。”
那里有一只火凤,目光锐利,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即使主人现在形容落拓,却丝毫不减它睥睨天下的气势。
胡老弟得意道:“我就觉得这家伙是个特别的,从头到脚到处都跟从前找到的那些烂货不同,加上又是不偷不抢渔船上捡的,简直像是老天送给咱们宫主的。”
阙祤暗骂了句脏话,心说你要是不偷不抢,那渔夫为什么要逃?他要是不逃,我哪那么好就被送来给你们宫主?
“何止是好,好得我都不敢相信了。只是他看上去就活不长的样子,可别还不等宫主尽兴就断了气,岂不是还要苦了你我?”郑堂主说着,手还在刺青上打着转。
胡老弟道:“你看中了就成,我这就叫人把他送到霍郎中那儿,叫他医好了送到宫里去。”
“拿开你的手。”阙祤终于忍无可忍道。
郑堂主手一顿,缓缓收回,饶有兴味地道:“你说什么?这嗓音怎么这么难听,可别惊着宫主。”
胡老弟怒道:“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主子,招子给我擦亮着点,不懂规矩可有你好受的!”
阙祤没搭理他。
郑堂主拍拍胡老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问阙祤道:“你叫什么名字?”
阙祤当然没有回答。
“你是聋的么?”胡老弟又吼起来。
郑堂主却是不以为意,“既然没有名字,那我就喊你‘凤儿’吧。”他着实喜欢阙祤肩上的刺青。
阙祤被这两个字弄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抖了抖。
“冷?”郑堂主又留恋地看了眼他称得上漂亮的身形,十分遗憾地道,“给他穿上衣服吧。”
胡老弟吩咐下去,又道:“我看这家伙欠调教得很,不如先让他干几天活再送进去吧,也给他点教训。他跟其他的不一样,还没挨过打,不知道什么叫听话。”
郑堂主抱着手臂点点头,“也好,不过不用太久,就两天吧。你看他单薄的,可别再给累坏了。”
“好说。”胡老弟扯阙祤,“跟我走。”
阙祤被他扯得踉跄,本来就头晕腿软,身体晃得更厉害了;加上他脚下还拴着被胡老弟忽略了的铁链,又狠狠绊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胡老弟以为他要发难,想也不想地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踹在腹上,让本就身体虚弱血气不顺的阙祤脸色立即白了几分,胸口的滞闷像冲不破一样,竟是连呼气吸气都做不到了。
“你忘了他脚上还有……”郑堂主话说一半,留意到歪倒在地上的阙祤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眉头一紧,忙蹲下身去探他的脉。
这一探不要紧,连他的脸色也变得精彩了。
“怎……怎么了?莫不是活不成了吧?”胡老弟有点紧张,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万里挑一的出色人物,要是就被自己一脚给踹死了,恐怕自己的命也不够赔啊。
要不是他提醒,郑堂主都忘了这件事,当下不敢耽搁,在阙祤膻中穴上击了一下。
阙祤感觉有一股阴柔的力道闯进来,他本能想要抵抗,可这会儿完全提不起内力,只能任对方摆弄。
这股力道很快化开,阙祤感觉胸口一松,张嘴呕出一大口血来,却感觉舒服了许多。只是他本来也没有多少力气,这一番折腾下来,真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这人我要马上带走,”郑堂主吩咐道,“叫人找辆马车,把他送到车上,这就跟我走。”
“郑堂主,他……”胡老弟有些摸不着头脑。
郑堂主笑笑,“这若是要找的那个人,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到时候只管领赏吧。”
胡老弟还是不明所以,但他也算得上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明白对方不想多说,便也没多问,只高高兴兴地应和着,喊人去准备马车。
阙祤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事情又往哪个方向发展了,来不及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担忧,他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倒真是个不好找的经脉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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