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几乎每周都会跑陆家,太久没来了,感觉陌生了,尤其想到屋里还有个苏靖远,几乎不想进去。
“里面有老虎啊?”程雯略迟得一迟就来了,尖锐的目光上下打量高海洋:“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高海洋冷笑。
他确定,程雯知道自己捉弄过苏靖远了。
知道又怎么了,还不是和苏靖远一样不敢告诉陆越陵。
“苏靖远很重情,没说,不是害怕,你知道的,谁敢欺负苏靖远,陆越陵都不会轻饶,他只是不想陆越陵难做,他觉得,你是陆越陵的朋友,他就要跟你好好相处。”程雯缓缓说,抬手敲门,“陆越陵喜欢的他也要喜欢,你能做到他那样吗?”
这一天开心的只有陆越陵,其他三人都是各怀心事,温雅丽和陆达庚在家,四人在客厅玩了会儿就去了陆越陵的房间。
进了房间,不自觉就分成两拔人马,陆越陵拿他那些珍藏和高海洋分享,苏靖远和程雯坐到书桌前讨论习题。
两个人之间如果分享了秘密,眼神交流、说话,都会变得不一样。
自从厕所事件后,苏靖远和程雯就走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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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雯眼睛很大,双眼皮,水灵灵的,挺翘的鼻子,小嘴像红樱桃,脸庞圆嘟嘟带着婴儿肥,娃娃脸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加上个子娇小,初三了仍像一个小学生。
用男生的话来说,就是跟她谈恋爱会有猥亵幼儿的犯罪感,再加上她成绩太好了,班里的男生除了苏靖远,其他人基本是望尘兴叹,大家不想被女朋友骑在头上,也就没人追求她了。
程雯的目标是本市的重点中学一中,苏靖远也是。
模拟考一模二模是区通考,三模是全市通考,二模基本就确定下能考上哪个学校了。
程雯翻了翻苏靖远给陆越陵手写出的模拟考题,笑问道:“你觉得陆越陵考上一中的可能性大不大?”
“我叔跟我姨那么聪明,生的孩子也聪明,陆越陵只要加把劲,肯定能考上。”苏靖远自信地笑。
“我什么”是排他的语言,亲密的关系昭然若揭,程雯看了看书桌两侧的书本习题,再看看挂着的,若有所思。
温雅丽端着水果盘在门外站着,也听到那句话,进门闲话了几句,笑着离开。
“前几天我还觉得越陵和小远感情太好有点担心,真糊涂。”温雅丽对丈夫说。
“独生子女大多有感情饥渴症,越陵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毕竟没兄弟,小远的身世又是那么个样,他把小远当亲弟弟看了,所以格外多疼一些。”陆达庚没说自己也怀疑担心过,想起那天跟在苏靖远后面看到的情形,心中愤怒的情绪又上来了,“那个混蛋真不配做小远的父亲。”
“可不是,儿子那么久没回家,见面竟然拿凳子迎头就砸,难怪越陵叫嚷着不给小远回去,幸亏你跟在后面拦住了,不然,那一砸,只怕脑袋得开瓢。”温雅丽叹道。
他们不知道,那天苏春江其实喝酒喝得醉朦朦的,没有抬手打人的力气,苏靖远背着他们,低垂着嘴唇,用轻鄙而嘲弄的目光看苏春江,把苏春江激起一腔怒火才抓起凳子的。
初三下学期,高海洋渐渐的不再找陆越陵玩耍,程雯的话在他心中掀起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自惭形秽,陆越陵成绩越来越好,而他的成绩始终在倒数几名中,两人的差距在拉大。
道不同不相为谋,社会上如此,校园里也这样,高海洋和另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学在校园里,勾肩搭背,山地车踩得飞快,又酷又拽。
模拟考时,除了陆越陵一直在进步,班里没再出现其他黑马,原来成绩好的更加努力,基本上,中考的成绩已决定了。
从模拟考的成绩看,程雯和苏靖远肯定能上一中,陆越陵则得靠临场发挥,考试前不能有半点分心。
六月十四号中考,中考前,学校放三天假给学生放松。
苏靖远没有放松,这三天查漏补缺,拉着陆越陵检查,怕试题出得偏,有陆越陵不懂的知识盲点。
六月十二号下午两点,程雯突然打电话到陆家找苏靖远。
“苏靖远,我想见你。”她的声音很低,含含糊糊听不清,苏靖远把听筒紧贴住耳朵,连猜带蒙才弄懂。
“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拼了,我要给陆越陵补习。”他犹豫着说。
程雯捂着嘴,泪水滑出眼眶往下淌,流过指缝,滴落在电话线上。
“我有事,想见你。”她说,作着最后的无力的挣扎。
这一句话声音大了很多,夹杂着嘶哑的哽咽。
空中霹雳一声忽然炸响闷雷,闪电从窗前划过,夏天的雷阵雨没有半丝预兆汹涌而来,晦暗笼罩了大地。
苏靖远紧紧握着听筒,犹豫着,迟迟做不出决定。
程雯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靖远敏感地觉得,跟她见面意味着负起某种责任。
他看向楼梯,陆越陵底子差,不到一年强补出来的成绩,有些儿风吹草动就会影响他中考的状态,进而考不了好成绩。
听筒里哽咽的低泣变成绝望凄凉的嚎啕大哭,哭声中的心灰意冷情绪刺痛了苏靖远。
“好,你等我,咱们在哪里见面?”他低声说。
听筒传来嘟嘟挂机的声音,程雯挂了电话,不知是没听到他那句话,还是听到了,却不想借助他稚拙的肩膀。
窗外雨停了,天空湛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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