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芷瞪大眼睛,差点掉下眼泪来:“敬、敬王不是说明日带我们一起进京吗?”
方以白拉住小芷的手,叹了一口气:“那样的大人物,能记住我们?我会写详细的状子,也不过是抱了万一的希望而已,能看到那个畜生被惩治已经是意外之喜,哪还敢奢求更多呢?”话音落下,纵然她心性坚毅,也免不了有些绝望。
当日,她与嫡母嫡姐一同出门踏青,最后却剩至她一人,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嫡母自己也没想到,她玩的小手段居然能造成这样的后果。方以白想笑,却笑不出来,自己被那个畜生掳走糟蹋了,还想要她为了姐妹们的婚配缄口不言?做梦!
哪怕只有一点的希望,她也要让侮辱过自己的人受到惩罚!
外人的看法?她遭受了这样的事,难道还能有好名声么,既然已经坠入十八层地狱,情况再坏又能比现在差到哪里?也就是那个畜生早已离开,不然她早就藏着匕首找机会给他个了断了。
自己被人糟蹋了,嫡母更不可能给她寻个好亲事,与其被自己所谓的“丈夫”糟蹋第二次,倒不如死在家里痛快!
敬王实在不是她敢高攀的,他能将那个畜生绳之以法,她已经乐极,至于离开这里进京求学……若是真的能成,她此生都奉敬王为主,就算不成,她也不会怨天尤人,这家是呆不下去了,大不了削了发做姑子。可若是嫡母她们逼人太甚,就不要怪她拉人下地狱了!
在敬王派人找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方以白能活下来都靠自己强撑,好容易可以下床走动,又被克扣衣食,冷言冷语,身体几乎彻底垮了。现在她骨瘦如柴,只在心里发发狠就喘了几大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芷连忙安慰她:“小姐别想了!敬王殿下给您送了那么多贵重药材,怎么会忘了您呢!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就算真的不行……”小芷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奴婢无论如何都追随小姐。”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小芷摸了摸眼泪道:“主子坐着吧,奴婢出去看看。”
不多时,小芷又进来了,满脸惊喜:“小姐!是太太身边的人,说是敬王殿下派人来接你了!”
方以白猛地站起来,嘴唇哆嗦两下,忽然坐回去,痛哭起来。
方以白出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睛周围的红肿,也被小芷细细地用妆盖上了。她不能靠自己走太远的距离,扶着小芷的手,却昂首挺胸。
来报信的丫鬟满眼鄙视,语气冷淡:“敬王殿下派来的人在门口等着呢,夫人说小姐直接去吧,不用与老爷请安了。”
若是两个月之前,方以白还会为自己即将远游,亲人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伤感,现在却彻底死了心,冷冷地对那个丫鬟道:“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把你的眼睛剜下来。”
她是受害者,可笑的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该羞愧。她有什么好羞愧的?京城里到处都是高门大阀,她的日子未必好过,可再不好过她也要堂堂正正地活着,活出个人样给这些人瞧瞧!
她抿紧唇:“回去告诉娘亲,这次的事情,以白领情了,日后若是事情败露,不要说以白没提醒过她。”
方家门前停着一顶轿子,轿子边站着两个年轻的仆役,正是唐松和蔺砚。二人也是刚从方家出来,方家的老爷很热情,把他们带到正堂奉为上宾,一口一个二位大人,可惜他们的任务只是送方以白回蔺维言的宅子。
这会儿看到方以白出来,他们连忙上前见礼:“方小姐,主子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怕到时再来请您来不及,因此派我们先来接您,明日一起动身。”
方以白点头:“多谢二位,我们走吧。”蔺砚上前一步,接过她不多的行礼。
下了轿子,方以白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明明不是多出彩的布局,细节上却处处让人眼花缭乱。柱子底座上的雕刻,于草丛中时隐时现的活水,檐角飞扬的精致小亭,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方以白勉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看到唐松蔺砚时,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二人虽然着仆役装扮,身上的料子却比她的服饰还细腻两分,态度恭谨,却不卑不亢,从他们身上就能看出她即将进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犯怵。
进了宅子,唐青便去复命,蔺砚则带着方以白主仆二人来到客房:“王爷和大人少见外人,今日便不召见小姐了。不过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另当别论。”
方以白虽然想对敬王道谢,可听到不用拜见还是松了口气,她真的担心自己会失礼:“这里很好,多谢敬王殿下和州牧大人款待。”
蔺砚想了想又道:“与您一同进京的小姐还没到,不过她的房间应该就在您的隔壁。”
方以白不由为蔺砚的体贴细致舒了口气,比起进京后人生地不熟,她自然希望能与跟自己一样境况的人先打好关系,结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
不要方!他们不会分开太久的!皇帝陛下不会让唐佑鸣这么容易过关的!他还会继续折腾唐佑鸣的!【←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呢……
☆、归京(一)
绿乔一边替唐佑鸣绾发,一边低声说:“主子,您再睡一会儿也行。”
唐佑鸣摇头,不是很有精神地说:“一会儿上了路再睡。”
绿乔小声劝道:“路上颠簸,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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