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辑心下明白是教女子之礼,便行肃拜之礼,穆修白依葫芦画瓢,总算行得像样些。
祁千祉道:“好了,把衣服脱了。”
穆修白这下清醒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缓慢地起身,然后犹疑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吴辑。吴辑眼观鼻鼻观心。
好在祁千祉一向直白,穆修白心里只在斗争了一下就开始脱衣服。穆修白此次已经稍许熟练,白皙纤瘦或者说甚至有点嶙峋的手拎着褪下来的衣物把它们一件一件扔下堆在身前。他早就摸透了祁千祉的脾性,祁千祉非常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的人。他将要褪中衣时,祁千祉道:“可以了。”
祁千祉已经让吴辑拿来了衣物,是一套正红的曲裾深衣。穆修白一看之下就觉得诡异非常,直到祁千祉抿唇笑着走近他,宽大的手轻轻地搂了搂穆修白的腰身,环过他探到另一边,扯开红衣的衣襟,双手轻微一张一扯就为穆修白披上了。
他一点点为穆修白穿好,系上腰封。然后指着一旁的席道:“坐。”
穆修白如言。祁千祉已经拿过梳子开始为他梳头。吴辑在一旁托着一面蟠螭纹铜镜,穆修白看见里面印出自己的脸庞和身后祁千祉的灵活的双手。
祁千祉将他的乌发侧拧,拿过玉簪挽了个随云髻,插了羽钗,饰了铜色的小花。接着就把头搁到穆修白的颈窝上,和他一起看镜中的景象,手指拂过穆修白的脸颊,轻轻地在面上点出一个□□,又很快恢复平滑。
“怎么样?好看吗?”
穆修白敷衍地点了下头。
吴辑在一旁道:“太子殿下好手艺。”
祁千祉笑了笑,把梳子丢到案上,双手捧着穆修白的脑袋扭过来迫使他看向自己。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然后拿过案上的深红的漆奁,打开来里面全是更小的漆盒,塞得满满当当的。祁千祉挑出一个,两指小心捏开盒盖儿,凑近鼻子闻闻,开始给穆修白上妆。
扑粉,点绛唇,上眉黛,贴花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镜中确确实实是少女的姿态。薄唇紧抿,眉间微蹙,眉毛虽然被修饰得极尽柔和,还是透出了些英气。
吴辑看得有点出神,眼睛全在穆修白脸上,铜镜越托越低。祁千祉没发怒前好歹反应过来,赶紧往上托好。
祁千祉道:“你不会说话,正好不会穿帮。”
穆修白一激动就把舌头咬了,咬得太狠,一嘴的铁锈味,快把自己咬出眼泪来。他刚想说我会讲话,我不讲话是因为没习惯这里讲话的方式。想了想没说。
祁千祉注视着穆修白的面庞,继续一手托他颚一手为他补了一笔眉黛。然后笔反着夹在指缝,捧住穆修白的脸,凑上来就要吻他。穆修白赶紧抿紧嘴唇。祁千祉对他的反抗已经习以为常,继续齿舌并用去撬他的嘴,奈何穆修白就是不松口,祁千祉捏住下巴的手一用力,迫使穆修白张了口。
味道不对。
太子殿下吃了一嘴的舌血,退开一点就往地上呸地一吐。
穆修白舌头被自己咬了,又被啃得嘴巴疼,嘶嘶地倒吸气。
祁千祉非常从容地接过吴辑不知从哪掏出的帕子蹭掉:“你嘴怎么了?”
“回殿下,望月……他似乎把舌头给咬了。”
祁千祉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咬舌头,也不在意。穆修白的唇红全被祁千祉吃掉了,勉强留下一点,还沾着点舌头血,看着厉鬼一样。他俯下身来为穆修白补了唇红。站起来定了定,道:“带望月去卧房吧。我们该用晚膳了。”
……
祁千祉多数时间居承虬宫,自尚贤苑建成,便每月抽出旬日居处尚贤苑。
此时正值初春,祁千祉想赶三月三上巳节办场诗会,算是招贤纳士的开场。又因为穆修白在侧,故他自二月二十以来都打算在尚贤苑逗留。祁千祉手下如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门客,加之侍读裴之维新谋了官职,虽常与太子谋事却并不在尚贤苑居住。
穆修白被打扮成女人之后,吴辑把他安排在了一间厢房,与祁千祉的卧房不远,也不再锁门。然后带着穆修白四处指认。
尚贤苑为太子别苑,是当今圣上建造,为太子宴宾所用。前厅及边旁的几处楼阁是接纳宾客的场所,往苑囿深处几处楼阁是内宅,是主人居室和各处厢房等等,及后是庭,再后是园。且园中有蜿蜒的水流相隔。吴辑一边带着他往各处去,一般穿插地讲一下禁忌之处。穆修白终于可以不闷在屋子里了,他的活动范围变大了许多,只是不许去前厅那一片的区域,以及苑里有访客时不得到随意走动。
"你要做的就是伺候殿下,按殿下的意思是叫你整天都伺候着,包括我平时做得伺候更衣这类。还有裴侍读平时做的事,殿下弱冠后就不再去知闻楼了,但是平时还是会看些书读些策论,你就在一旁伺候着,殿下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
穆修白自己穿衣服都还穿不好,这位殿下脾气又大并不好相处,一时间非常头疼。
"裴侍读做侍读时很如殿下意,总之殿下看书时一点你应当多留点心。"
"……"
直到有人过来喊吴辑,说厨房那边有些采买的事不清楚,让吴辑过去处理。吴辑应了声,让人等会,自己对穆修白道:"望月,我就说到这里了,你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穆修白觉得自己就没一个地方明白的。但没纸笔也没法问。
吴辑也才想到他不会讲话,只好说:"望月对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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