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他勉强笑出声,总是在这个少年面前抑制不住的会将人烧噬的感情,这一次终于彻底决堤,“我今天倒要看看,高人一等的纯血统和杂种有什么不同!”
没等俊流叫出声,右臂就被狠狠拖了过去,坚硬的碎玻璃像只疯狗咬开柔韧的肌肉组织,手腕处袭来截肢般的剧痛后,温热的液体顿时如同一条条复苏的蛇,从狭窄的管道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往四周蜿蜒前行。
疼痛出奇地仁慈,摇身一变成了浓浓的睡意,终于释放出了那股让人不幸的源泉,他的身体像无根之羽,轻松得要往空气中漂浮起来了。
第25章 费尔的提议
费尔被突然的一连串砸门声惊醒后,连外套都顾不得穿便跳下了床。
若不是遭遇类似敌军突袭这样紧急的事件,是不会有人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来打扰的。抱着这样的意识他没有多想便开了门,迎面扑来一股咸腥的鲜血气味,和着屋外凛冽地寒气钻进他的鼻腔,费尔后背倏地一冷,全身肌肉顿时紧绷起来,下一秒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彦凉逆着氤氲月光的脸和脖子沾满乌黑的血渍,眼神看不分明,制服上银色的领章却亮得慑人,还未等对方定下神来,他便猛地一把抓住费尔的肩膀,将他拖出了房间。
“救他,拜托你一定要救救他……”
彦凉的语气仓促得不成调子,他完全不顾身份上的差异,死死抓着费尔的胳膊拉他下了楼,小跑起来。穿过落满诡异树影的漆黑小道,沙沙的脚步声惊起几只栖息的野禽。
“见鬼!你干了什么!”
刚开了房间的门,费尔便发现了趟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血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地毯,就如同枯萎的红色槭叶零零总总地铺满了地。他的手腕被缠上了厚厚的碎布条,新鲜血液却还在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费尔容不得弄明白什么,立刻冲了过去,半跪下来,将俊流受伤的手抬高放在膝盖上,同时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衬衣,用牙齿麻利地将它撕成了布条,拧成一条结实的绳子,紧紧扎在不停流血的伤口上方,再拼命绞紧,与是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像干涸的河床不再奔涌。
“你过来,”他很快招呼了彦凉,要他按住绳子,“他暂时不会流血了,千万不要放松,等我找医生来。”
费尔裸着上身又冲进夜色里,径直朝将军的住所奔去。不巧的是,两天前还驻扎在爱丽舍庄园的军医们已经前去飞鼠溪的基地参加备战保障的会议了,只留了一两个守着药库的护士而已,无疑是派不上用场的,然而现在打电话要那边的医生出急诊,就算乘军用直升机也要至少半个小时。
站岗的士兵昏昏欲睡,还没来得及鸣枪警告,费尔就一口气撞开了门,几大步冲进了黑灯瞎火的客厅。
没有任何通报便在夜间闯入首长住处的人是可以无条件射杀的,费尔顾不得尾随而入的警卫兵严厉的威吓,摸着黑接二连三地砸响每一个卧室的门。
“爱米卢索小姐,爱米卢索小姐!听到请你出来!我们有伤员!”
他的声音洪亮地穿透每个角落,整个房子立刻灯火通明。很快,费尔被一拥而上的荷抢实弹的卫兵们反剪住双手,膝盖上挨了重重一脚致使他被轻易按倒在地,两支上了膛的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丝毫没有反抗,耐心地等着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肖恩,对方愠怒的神情混合着匪夷所思。
“费尔?”打量着一向作风严谨此刻却光着上身闹上门来的下属,他不由张大了嘴,“你疯了吗!”
“恕我长话短说,将军。”费尔艰难地抬起头,吐词快速却平稳,“请你叫爱米小姐出来救人,否则,上官俊流死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说什么?”
“恐怕是割腕自杀,伤口很深,我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肖恩皱了下眉头,心头火气未消,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承认对方卤莽的行为是合法的,“你半夜闯进来是死罪,还大叫大嚷就是因为这事?贺泽都已经不承认他还活着了,我们留不留他也无关紧要。一场战役就死成千上万人,何必紧张他一个?”
费尔正要开口辩驳,尽头的一间小门忽然开了,爱米披了一件厚厚的青蓝色呢子大衣,罩住了她穿着轻薄睡衣的娇小身体,她显然已进行过快速的整理,脸庞干净,头发利落地拢在脑后,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箱子。
“不要说了,父亲,”她双目平视,沉着地走上前来,身前似乎有无形的壁垒,将现场初露端倪的争执震慑得鸦雀无声,随后她看也不看肖恩,而是将眼神投向了被死死压在地上的费尔,眸子中仿佛深藏大地般平坦谦和的气息。
“麻烦您带路,上尉。”
“贺泽一介弹丸之地,又小又穷,凭什么十年都攻不下来?”
“不愧是一国之君。与其一直让我们用人质牵制他,干脆自己杀了人质,先断我们的企图,再借题发挥就能激发军队斗志。”
“安烈陛下到底心慈手软,一开始就不该签什么战争公约,若我们现在还能用生化武器,哪里有那么多麻烦?”
“得了,你不会希望我们占领的土地连草都长不出来吧?”
“至少战争委员会不会老拿公约来限制我们的行动。绑架杀害敌方皇室成员的罪名可不小,还不知道会借着调查的幌子来监视我们多久。”
“喂!你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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