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川让小厮去开门问话,转头对卢岱道,“她终究是你的继母,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人口实。”
卢岱冷哼一声,没说话。
哪知道没一会,小厮急忙跑回来,“老爷!敲门的人说是东宫禁卫统领!!”
卢岱和谢平川同时一呆,卢岱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巧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谢平川挑眉,“你还能待客?”
卢岱嚷嚷起来,“我可是被他岳父敲的闷棍啊!”
“鸣远?”谢长风推门进来,“你这是怎么了?岳父敲你闷棍?”
谢平川微微皱眉,哪有客人直接进来的道理?
谢长风恶人先告状,“你家小厮怎么看得大门?问完话后也不关门就跑进来?若是歹人冲进来,你们不就倒霉了?”
谢平川一噎,他黑着脸死命瞪身边的小厮,小厮缩了缩脖子,心中泪流满面,被这位煞神瞪着,他不敢关门qaq“是学生怠慢了统领大人,学生谢平川,不知谢统领所为何事?”
谢长风打量了一下谢平川。
外貌80分,身高80分,气度90分,声音90分,会试名次第十八,学识90分,若是手段再高超一些……
谢长风觉得手好痒。
他看向卢岱,本来他是来找谢平川的,不过既然卢岱在这里,有些话倒是不能说了。
“鸣远,你被我岳父揍了?”
卢岱哭天喊地,“是啊!我的殿试可怎么办啊?!”
谢长风打量了一下卢岱,“没事啊,最起码脸没被揍成猪头。”
卢岱黑着脸指着自己,“我站起来都困难,怎么去参加殿试?”
谢长风抬步上前,“我来帮你看看。”
谢平川眼睁睁的看着谢长风直接无视他,跑到床榻前查看起卢岱的伤势来。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微笑的表情,正要跟着上前,就听到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你叫谢平川?”
谢平川低头,正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站在他身边,小小的孩子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外衣,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此刻孩子的小脸和黑色小猫同时歪着脑袋,一双黑色的眸子和一双蓝色的猫眼都懵懂的盯着他,顿时谢平川心中的怒火悄然消散,可耻的被萌住了。
想起家中幼子倒是和这孩子的年纪差不多大,谢平川瞟了一眼正在对卢岱上下其手美名曰按摩的谢长风,索性半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这孩子。
“不错,我叫谢平川,你叫什么啊?”
“我叫傅昭。”祁昭牢记谢长风说过的话,出门在外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索性就用了母亲的姓氏。
谢平川看向祁昭的眼神顿时变了,姓傅?名昭?若是他没记错,当今太子殿下的嫡长子似乎叫祁昭?
他不自禁的看向谢长风,这家伙真是大胆啊,就这么将皇长孙随便带出宫,还带到普通举子的家里?他就不怕出事吗?
不过……由此倒是可以看出,太子殿下的确信任这位谢统领。
“你知道了我是谁了。”祁昭冷不丁开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平川闻言心下大讶,“哦?那小殿下可愿意告诉学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我的眼神和宫里的人差不多。”如果没亲自出宫在外面玩耍这么久,祁昭倒还分辨不出来,但如今将这谢平川的眼神和外面卖糖葫芦的大叔的眼神对比一下,自然就很明显了。
不愧是皇长孙。
谢平川赞叹起来,“殿下真是聪慧。”
祁昭摸了摸怀里的小喵,不以为然,“不过是看的多罢了。”
谢平川又一次愣住了,自家幼子还在妻子怀里撒娇,眼前的皇长孙已经能沉稳的面对赞扬,并虚怀若谷了吗?
他哪知道谢长风带着祁昭走遍京城大街小巷,看过太多太多不同的人和事,谢长风从不因他年幼就敷衍他,相反只要祁昭问,他就会认认真真的解释,即便祁昭不太明白,却会牢记谢长风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之所以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为你知道的太少,看的太少,学的太少,体味的太少。”谢长风不希望未来的皇帝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身为皇族,祁昭可以傲慢,可以骄矜,也可以目中无人,却决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和宽广的胸怀。
祁昭看着眼前的谢平川,“听师父说你很厉害。”
“师父?”
“就是谢统领。”祁昭仰着脑袋,“我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谢平川有些纠结,他试探道,“不知小殿下想要知道什么呢?”
“京城地动,很多百姓房屋都塌了,皇爷爷明明拨了赈济的款项,为什么奴隶市场那里还有那么多卖儿卖女的人?”祁昭静静的看着谢平川,“是皇爷爷拨的不够吗?可是父王曾按照每户十两银子定的赈济计划,节省一点足够平民生活两个月了,如今地动才过去一个月,为什么那些平民都要自卖呢?他们没钱了吗?即便因地动家资俱毁,他们也可以做短工啊,父王也有以帮助清理废墟来换取食物的计划,也组织了京中药房郎中为灾民统一诊治,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平民的身份,自愿为奴呢?”
谢平川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皇长孙,额头冒出了冷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外乎官员中饱私囊,将赈济银两吞了一些,才让一部分平民拿不到赈灾银子,或者那些人伢子撺掇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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