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而结伴行
许久不见女子动弹,亦没听到她只言片语。素琴无法,只得取出随身手帕将其身上的黏稠擦拭干净。未免女子受风着凉,又展开包袱里的换洗衣物,替她悉心穿上。‘姑娘,这颗夜明珠...’素琴拿起尚被撇在一旁的夜明珠,其中的荧色光泽是她颇为喜欢的。将它搁在手心,那珠子表面似有万千光彩,肆意流动。
好个夜明珠!素琴欣喜的把玩儿着它,正要凑近瞧个究竟,一只纤纤玉手先她一步将珠子拿走,确是她怀里不曾说话亦不能动弹的貌美女子。‘姑娘,你能动了?’素琴抬眸,目光不曾从她手上的珠子移开。
‘方才多亏恩人救命。’那女子笑眼盈盈,缓缓自素琴的怀中起身,举止娇柔却不造作。她转身背过素琴,启唇将手中珠子含于口内。再转身,那珠子已被吞下,和女子的身体融为一体。
‘姑娘客气了,我不过凑巧路过而已。只是姑娘,你因何躺于这野林之内?又是那般,不着片缕?’
‘这...’女子垂眸,半晌解释不出所以然。她如何能说?站在她面前的女子乃是活生生的人,若是将实情告知于她,只怕会将其吓着。
她本是隐于林中修行千年的白蛇,昨夜蜕皮之时正是她幻化成人之际。只是过程里出了些意外,灵珠不慎落于她的身边,加之初成人时有诸多禁锢尚未解开,方才不能动弹亦无法言语。幸而眼前之人路过此地,为她擦拭掉那一层禁锢,又替她穿衣,更在巧合下将灵珠靠近于她,灵珠的灵气重回她的身体,打破禁锢,才得以让她行动自如。
女子欲言又止,素琴便因着初见女子时她未着寸缕的形象妄加猜测:‘瞧姑娘的言行举止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是中途遭遇歹人,方才...’若事实如此,那姑娘自然羞于启齿。好好的姑娘,实在惹人怜惜。
‘既然恩人知道,那便不要再提。’女子顺水推舟瞒住实情,她用手细细梳弄垂搭在胸前的长发,随意编造:‘我本是佘家大户的千金,偷溜出府打算一个人游山玩水。不想在这里遇到歹人,幸而恩人路过此地,又舍我衣裳,实在感激不尽。不知恩人姓甚名谁,为何一个人行走于野林之内?莫非恩人和我一样,是某位大户家的千金,偷溜出府一睹外面的民风趣事?’
‘我叫素琴,姑娘直呼名讳就好。至于为何路过这里,只因我家住附近,此次离家是要往滕州去。倒不是要瞧尽各地风俗,只是想寻个合适自己的去处,亦想寻个属于自己的生活罢了。姑娘呢?可否告知姓名?’
‘没想到恩人也要往滕州去。’女子微微点头,似是将恩人的名讳牢牢记在心底,笑道:‘我叫胭脂。’
‘胭脂,虽然是个俗名,放在姑娘身上却并不俗气,反倒多了一份妖冶。’素琴鲜少夸赞她人,如今能由心夸赞,说明胭脂的气质确是不俗,就连相貌,也是无人比及的。‘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也要去滕州?’
‘正是,我有亲戚在滕州,不知可否和你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想来你一个人又无盘缠在身,我便好人做到底,将你送与亲戚那里。’素琴蹲身将包袱重新系好,却多少挂记着方才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只是,那夜明珠终归是她人之物,所谓记挂,也只是好奇罢了。‘走吧,趁着白天,我们可要快些离开树林,不然可得夜宿在此。’没有睡床可躺,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况且她到现在都未吃喝,腹中已是半空一片,稍有饥饿。
‘那就麻烦你了,途中所费银两,待到滕州我定会全数还于你的。’胭脂眼含秋波,若非素琴是女子,早被她勾去了三魂七魄,如何能像现在这般淡然处之?
‘客气了,走吧。’素琴抬头望天,只瞧得蔚蓝一片,万里无云,想必该是个晴朗的暖日。重新将包袱背在身上,素琴邀胭脂并肩而行。途中,她以余光瞄视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只瞧她柳腰微扭,步步生莲,纵是平常行路,却掩不去她的风姿,摇柔摆媚。
素琴的瞄视被胭脂察觉在心,她是妖,周遭的任何无一不落在她的眼中。只是她倒不知,素琴因何对她的行路姿势有所兴趣。探其心,却不得解惑。许是行途太过无聊,周围皆是层叠树木,又无风景可瞧,这才注意着她的步履身调,以解烦闷。
树林幽静,阳光透过枝叶斑点在地,彼时映照行路的二人,携着温和的抚摸停留在她们的发顶,肩侧。树林广阔,待二人走出繁密的树林,已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胭脂,不如我们在附近寻个客栈歇息一夜,待明日清早乘马车赶往滕州。’腹中无食,素琴已然饥肠辘辘,胃部更是炙热,只待食物出现将其消化。
‘也好,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了。’胭脂停下脚步,往四周遥望,远瞧见南头有车马客栈,道:‘我记得南边儿不远有个客家小栈,不如就去那里吧?’妖者无累,所谓的累,只因嫌弃步行太慢。若非不想暴露妖身,不过片刻,胭脂便可只身于滕州城内。可惜身边尚有一人,且是自己的恩人,就这么将她丢下,于情于理皆是不合。
闻言,素琴精神大振,左脚已然迈出一步,喜道:‘还好你知道路,不然咱们可得费功夫寻上一阵儿。’亏得有胭脂在此,不然她这个未曾出过远门的姑娘可得像没头苍蝇似的胡转瞎寻。昨夜夜宿野林已属疲惫,今夜再宿村野,恐怕她的精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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