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斥同事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又是一番安慰她的话。
质问仍在继续:“她的尸。体是今早凌晨一点从后崖被渔民无意中捕捞起来的,尸。检结果证明,她是死于昨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
女警继续补充道:“因为你的年龄问题,我们没有将你的嫌疑告知她的亲人。”
“诺,救我。”她惊恐的声音响彻在她耳旁,卷起浪潮的汹涌。
梁诺一松开手指,又攥紧,眸光明灭着,最终,她的声音低哑道:“我不知道。”
审问毫无进展,她被列入重大嫌疑对象。
梁诺一沉默的走出会议室,回到教室。
吵闹的教室在她踏进的那一刻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望着她,带着无言的压迫。
她一如往常般的瘫着脸,恍若无人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曾经一直将她当小透明的同学却是对她起了十二分的关注,那些指指点点如同尖锐的锋芒般直刺过来,而她却好似毫不在意的拿出下一堂课的书本。
这一堂课同样被人打断,不同于警察的温和手段,高晓的家属竟是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一个女孩杀。死了高晓。
他们大闹着涌进教室,高妈妈尖锐的哭喊声像是深夜里厉鬼般的嚎叫。
当一个同学被吓的指出梁诺一后,高爸爸冲过来对着瘦弱的女孩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的半边脸瞬间红肿麻木。
她被人紧扯住齐耳的短发,被人踹倒在地,被人肆意殴打。
她隐忍着,掩下闪着洌洌暗芒的眸子,身上的痛楚让她好似咬碎了牙龈,捏碎了指骨。
最终,是赶来的警察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他们将她围住保护着,质问过她的女警将她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她的眼镜碎成了一片片,一些碎片在殴打中划过她的眼角、脸颊,泌出丝丝的血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如那个雨帘下的惊魂一幕,晓姐姐摔落在岩石上,鲜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她挣扎着,求助的眼神望着趴在路边的她。
世界一片黑暗,她蓦然从恶梦中惊醒,看着看守在一旁的女警,寂然的眸子闪烁着凄怆的光芒。
她无视软声安慰的女人,静静的坐在床上,好似橱窗上的玩具木偶般失去了鲜活的生机。
在女警的陪同下,梁诺一回到了家,学校通知她暂时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她知道,只要她一日没有摆脱嫌疑。犯的罪名,就不能回去继续上学。
在确定她的安全后,女警识趣的回去了。
女孩静寂的站在大院的门口,良久,她走进去,在邻居异样的目光下走到矮矮的房间里。
狭窄的闷气的昏暗的空间里,仅摆放着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和桌下的几个矮板凳。
她寂静的坐在硬实的用木板搭成的床上,静静的,等着妈妈回来。
傍晚,仿若木石雕刻成塑像的女孩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抬起僵硬的仿佛卡硌的脑袋,望向门口。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沧桑的面容经历岁月的蹉跎。她的背微驼,头发整齐的梳拢成一个马尾,却是花白了一半。
她用着慈爱的眸光望着坐在床沿的女孩,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温热的馒头,递过去。
随后,她惊讶的疑惑的声音响起在这有些昏暗的房内:“你的脸怎么了?跟别人打架了?”
梁诺一不语,眸子里却是闪着微微雀跃的光芒,她接过,小心的啃着,手托在馒头下面接住细碎。
一个馒头还未吃完,木门突然被人大力的踹开,高晓的亲人竟是找到了家里。
噼里啪啦的破坏声,本就贫瘠的家被人将最后的一点家当尽数砸碎。
妈妈的怒吼哭泣声,破坏者疯狂的发泄,邻居冷漠的观望。
“诺,你没杀人,对不对?”梁妈妈歇斯底里的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她的眼里盈着那点点的希冀,最终在女儿的沉默下泯灭了所有的光芒。
高妈妈红着眼睛,失去神志的冲上去就是揍她,女孩阴沉着眼眸,一如在教室那般,不避不闪。
望着女儿被打的模样,梁妈妈尖叫着冲上去,和那个发疯的女人撕扯起来。
两个可怜的人儿便如在风暴中的小船儿般,在那骇浪中支离破碎。
女孩最后的记忆却是在帮妈妈挡下了一个男人的棍子后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被身体上的痛楚惊醒,迅速的扫视周围,当见到那个熟悉的女警时,她挣扎着起身,声音沙哑的好似生锈的链条般:“我妈呢?”
女警看了一眼同事,回复道:“她受了轻伤。刚刚出去打开水。”
听到她的话,梁诺一的眸子稍稍安定了下来,却蕴着更为乌暗的光潋。
女警此刻开口道:“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第二次调查。这次的事件已经扩散开了。在社。会上反响很大。”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死者的家属现在情绪非常激动,已经在质疑我们警方的办事能力。”
女孩半坐在病床上,她的头部被医用棉纱包裹着,还能隐约看到丝丝晕开的血迹。
她的眸子闪烁着點點的痛苦的好似回忆般的空洞,最终,点头。
对着录音笔,对着那三个警察,说出了她最不愿意,最痛苦,也是最难忘的雨幕下发生的一切。
“姐姐载着我放学。我们一路很开心的在说话。她很温柔,人很好。不嫌弃我,愿意跟我玩。”她的声音满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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