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其卢从饭店里买了六个菜,用微波炉热了,谎称是自己做的。这对看起来很小的老夫妻过着前卫的生活,公然把一盒安全套摆在电视上面。于是挤在沙发上的来客们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听他们俩吹嘘这强扭的瓜有多么的甜。其实来的人也不多,就是徐竞李远坪张仲文和陈云舒。徐竞和陈云舒在哈根达斯买了一个蛋糕,李远坪在楼下最近的蛋糕房里买了一个蛋糕,张仲文完全忘记买礼物,就把芍露崖发的中秋代金卡揣了一张来,完胜。
韩雪衫住的是公司安置的扶贫救济房,只有25平米,他现在在一家汽修厂作学徒。檀其卢妹妹太多,现在六个在读高中三个在念大学处处花销大,就算她工资福利高,也始终没攒下什么钱买房。可惜北京城太敏感,天魔级的业果童子的辟恩宫是浮空型的,没水没电不能上网,所以他们俩也就只能蜗居在这里了。虽然怎么看四面家具寒碜装修简单,但是所有人都还是称赞檀其卢把小家布置得很温馨。
生日聚会的话题还是围绕着高涨的房价,李远坪听不懂,也不肯和徐竞说话。张仲文作为英持龙女的御用狗腿子一遍又一遍地分析解释公司的住房福利款项政策,最后把自己也说糊涂了。
荷花也听不懂这些国家大事,直打哈欠,中途倒是对张仲文提了一个要求:“四,四,四,四,四哥,你,你,你变成……龙,我看看。”
“我今天穿的衣服不行,这里有女孩子,又是侄女又是弟妹的,你想让我当众全裸么?何况你家地方这么小……”张仲文的理由很直接充分。
“那,那,那就看看,你,你的角。”荷花非常善于撒娇,何况他一脸疤痕半身不遂的苦相,实在难以令人拒绝他的要求。
张仲文把拖鞋一甩,伸出一只脚丫子说:“看吧。”
“小五,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七颗龙珠嘛?”李远坪又抛出他讲了一万遍的段子,但是这个笑话总是能引起听众的共鸣,屋子里的人包括檀其卢在内都又发出欢快的笑声。
“哈哈,very funny.”张仲文抱着膝盖一脸淤青。
“别看了,他和英持龙女一样,是冰龙,呃--西伯利亚海水龙,那个角是有三个棱面的刀刃型,想当年--我的意思是说不适合切蛋糕。”檀其卢见张仲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主动闭上了嘴。
“皮卡丘变成皮卡超之后就没那么可爱了。”李远坪怜惜地摸着张仲文的头发,不怀好意地说。
“滚。”张仲文厌恶地推开李远坪的手。
“对了,我们来唱歌吧!”檀其卢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电熨斗来,兴致勃勃地提议。
第三十二天
通勤车上不许吃东西,这其实是一个很弹性的规定。
张仲文也见过无数人都在车上吃喝,在他的记忆里车厢里好像还有人叫卖过麻花夹饼玉米甚至灌汤包。
于是七点二十他挤上来之后,因为是很偏远的云南站所以早上人还不算多,他挑了一个舒服的座位坐下,捧着一个饭团刚咬了一口,一个胸前挂着督察牌的小夜叉就走到他面前,厉声喝斥:“收起来,这里不许吃东西!”
张仲文瞄了一眼,这个夜叉头发还是黄的,牙都没长齐,是个孩子,有眼无珠连他的天龙慧光都分不清,于是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慢慢地吃,根本不打算理他。
“说你呢,不许吃东西!”这个夜叉嗓门大了起来。
张仲文给了他一个“我好害怕呀”的眼神,继续吃,实际上那个饭团也没多大,他两口就吞了,可是他不可能在这么低级的生物面前服软,故意细嚼慢咽,姿态高昂。实际上车厢里已经有年长识货的乘客咳嗽示意这个小夜叉不要来惹张仲文了,只可惜英雄出少年,小夜叉蓝蓝的脸色一变,竟然伸出手来就夺张仲文的饭团。
西伯利亚海水龙是寒带两栖类水生物的进化终端,成龙以后他们都向下兼容以前的各项生理功能,混了两千多年毒蛇的张仲文很本能地吐了一下芯子,也就是说,一条黑黑的刺舌扎向了小夜叉的手。
夜叉的叫声都媲美任何意大利女高音。
两个小时之后,他变得更疯狂了,他坐在伽蓝院的问询室里,对着四个原本很善意地来调解问题的高级监理夜叉狂吼:
“你们他妈的算什么东西?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叫你们主任出来!人是我打的,活该没毒死他,别说他一个不长眼睛的小杂碎,老子生气了把你们这一窝茄子脸都喷死又能怎样?!”
当然,他还不是最疯狂的。
半小时之后,英持龙女把整个伽蓝院的气温降到了零下十五度,她虽然没有动脚去踢,但是一路上通往问询室所有的门都在爆裂声中敞开。她目不斜视地忽略了所有陪上来问话的督察监理,高跟踏到了胡斡科沁尔的办公室,红唇开合只说了两个字:“放人!”
胡斡科沁尔其实也在纠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被英持龙女一喝,立刻脚软,鸡啄米似地点头。五分钟之后,张仲文跟在英持龙女及其六个秘书身后,迈着米兰时装周的步伐,倾轧过满是特工和官员的珈蓝院大厅,威风凛凛光华四射地走进了电梯。
八个人在电梯关上之前,整齐划一地脸上浮出:“in”的轻笑。
电梯门关上之后,英持龙女的白脸狰狞地扭向张仲文,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张仲文听见她的牙齿在咯咯吱吱地响。
“你在想什么?”英持龙女目光如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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