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再无其他可探寻的线索,燕三白和李晏并肩往回走,零丁则先一步回了王府。
原本李晏是想带燕三白暂回王府歇息的,毕竟他的病刚好。只是燕三白看了眼天色,算算时辰,天都快亮了,于是便不想回去睡。此刻思维正活跃,正好把那些线索理一理。
两人便往浅绛楼走。
“王爷,可否跟在下聊聊秦桑姑娘?”燕三白的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毕竟红颜知己新丧,他这是在触人家的伤心事。
李晏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阁楼明亮的浅绛楼,道:“也没什么不可以讲的,秦桑第一次来洛阳时是三年前,那时我也刚到洛阳不久,听闻浅绛楼新出了个花魁,一舞动九州,于是便去看了一眼。秦桑之姿确实冠绝洛阳城,不过最令我心喜的是她也是一位琴道大家,于是我便时常去找她切磋琴艺,一来二去便熟了。说是知己,于琴道上倒也不假。”
听洛阳王如此坦荡,燕三白微微一笑,说:“那……你可听她说过什么意中人?除了那个董郎之外。”
“没有,这几年我从未听她提过董郎以外的人,我有时也笑她魔怔了,书中的人物怎能当真,她却真的生气了。我要为她赎身,她也不肯,说总有一天那个董郎会来找她。现在想来,当真有些蹊跷。”
如此看来,秦桑在等董郎,董郎来了,可是秦桑却死了,并且留下诅咒。难道是董郎负了她?李潜就是董郎?
“王爷,你知道秦桑姑娘来洛阳之前的事吗?”燕三白问。
“她对过去讳莫如深,我怕提及她的伤心事,便没有多问。”李晏仔细想了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她有一块玉佩一直戴在身上,那是一块鸳鸯佩,很像是定情信物。”
那会是那个从书中走出来的董郎所赠吗?思及此,燕三白便拜托李晏把那玉佩取过来给他看一看,或许玉佩上会有什么线索。
两人慢慢走着,不多时便走到了浅绛楼门口。此时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浅绛楼檐角上挂着的金色铃铛被风吹着,轻轻摇曳起来,清脆的铃铛声和着鸟鸣,揭开了崭新的一天。
洛阳城也叫花都,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燕三白不由吸了口清气,那里面有淡淡的花的清香,提神醒脑。
然而,他似乎从那花香中闻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李晏看到燕三白什么有异,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正是秦桑坠楼的地方,血字显现之处。
不过因为那场雨,血字已被冲刷的差不多了,地上沾着几片花瓣,已浑然看不出先前的可怖模样。
燕三白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蹲下来伸手在地上摸了摸,地面很粗糙,略有迟滞感。
指尖放在鼻下捻了捻,燕三白终于闻出了那股味道,“是鱼胶,在下好像知道这血字是怎么形成的了。”
抬头,李晏的眼里也露出恍然,显然他也想到了。他随即叫过守在浅绛楼的衙役,“马上去查,城中有哪几家商铺在卖鱼胶,又有谁买过,查到之后速来禀报。还有,让零丁把秦桑身上的玉佩取来。”
衙役赶忙去了,李晏和燕三白转身进了浅绛楼。
楼里的姑娘们陆续起来了,大部分人神色之间都有些憔悴,楼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显然她们都没睡好。
但洛阳王的到来显然是一剂良药,姑娘们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围过来喊王爷。
燕三白机警,在听到第一声王爷时便后退了一步,借着帘子投下的阴影掩住了半张脸。李晏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嘿,跑得忒快。
楼里的小二忙进忙出的给各位大人端茶递水,走过那处帘子,忽然被黑暗中一只手给抓住了。
小二正想出声,就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位小哥,在下有事相问。”
待回头,发现是个长得极好的年轻客人,小二顿时换上了笑脸,“请问公子想问什么?凡是有关楼里姑娘的,我都知道,不知您看上哪个姑娘了?”
燕三白摸摸鼻子,“在下是来查案的,看上哪个姑娘这种事,你得问那边那位王爷。”
小二回头看,好嘛,姑娘们昨儿个还憔悴得好像死了亲娘,今天又一个个生龙活虎了。
“小哥,你知道平日里都有谁来找过秦桑姑娘吗?”
闻言,小二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然后又指了指李晏,“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这洛阳城谁不知道秦桑姑娘是王爷看中的,还有谁敢来染指啊?九娘还特意把秦桑姑娘安排在最高的阁楼里,那儿除了王爷,可好久都没有男人上去过了。”
“啊?”燕三白愣了愣。
“咳,秦桑姑娘也是命苦,你说她死的时候还在咒那负心汉,这负心汉是谁啊?”小二似乎意有所指,“好几年了,王爷都不给她赎身,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还有个董郎么?”
小二摆摆手,“书里的人物哪能作数,难道他还会从书里跑出来不成?可怜秦桑姑娘痴心一片……”
小二很为秦桑不平的样子,不过大约也知道言多必失,说了几句就不再说了,只恳求燕三白一定要抓到凶手。
这时,二楼忽然传来一个略带讥笑的声音,“哟,姐妹们今儿个好兴致啊,秦姐姐可还在地下看着呢。”
燕三白抬头,就见秋蝉倚在栏杆上,笑看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也不甘示弱。
“谁不知道你秋蝉昨天晚上就等了一宿,心急得巴不得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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