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分量不轻,这更加重了她的好奇心。这时她看到了蝴蝶结下面的那张纸条上用碳黑墨水写成的一行字——
送给你的礼物
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心想这个技俩未免有些拙劣。她又看了看两边,确认身边无人后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个蝴蝶结并把那张纸条攥在手心里。丝带脱落之后她像开启潘多拉魔盒似的心怀忐忑地掀开了礼品盒的盒盖。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潘多拉魔盒。
因为它带来了灾难。
当礼品盒中的“礼物”在月光和灯光的照射下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之后,有那么一会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礼品盒中是一颗不完整的头颅,头颅的下颌已经不知所踪,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成了血痂,将头颅与礼品盒牢牢粘在一起。更可怕的是,此刻头颅的正面正对着雅晴,上面两只几乎要跳出来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从中甚至可以读出死者生前的恐惧。
虽然这张没有生命的脸庞有一幅狰狞的表情,并且本应有的肉色也已开始泛出青灰色,但雅晴还是凭借那一圈生长在头皮周围的稀疏的浅灰色头发一眼就认出了这颗头颅是属于她舅舅张青山的。
一声尖锐的尖叫声瞬间刺穿了静谧的夜空。
王朋懒洋洋地斜躺在沙发上,在他身边是亲戚们忙碌的身影。他们都兴致盎然地谈论着过去的一年中自己做过的事和未来一年自己的计划,有的人则凑在一起三言两语地议论别人的是非。
但是很少有人来搭理他。
他明白在这些人看来,读完大学找工作才是正路,而半路去当兵就是没出息。然而他也是迫不得已,上大学时他就因为高考分数不够而费了一番周折,而进入大学以后他的成绩更是只退不进,老师和同学也因此更看低他一等,而他最大的优势——小说创作——在学校中又得不到发展的机会,于是他意识到,在现如今的社会形式下,他没钱没背景几乎没什么希望能通过学习闯出什么名堂来。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在产生这个想法后,他茶不思饭不想,夜夜辗转反侧,每时每刻都在思考自己将来的出路。后来经过深思熟虑,他做出了既让他兴奋又让他茫然的决定——去军营里磨炼自己。
当他心怀忐忑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后,得到的是强烈的不支持和严厉的呵斥,为此他一度心烦不已。在他人生中最迷惘、最困惑的这段时间里,是她——雅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对他说:“我相信你。”
直到现在,每当他迷失方向之时,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双灵秀的大眼睛,把他的恐惧和烦恼一扫而光。事实上,他自己也感觉得出自己对她有种特别的情愫,但他的理智让他不敢承认这一点。
后来他的父母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当时看到父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内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但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今他兵役期满,正是应当大展宏图的时候,可是多次的失败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事情远没有自己当初想的那样容易。他非常希望能成就一番事业来向人们证明自己,但是现在的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迈出他人生的第一步。
他发出一声无人注意的叹息,目光黯淡。
这时,一阵他熟悉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他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这种声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在今晚。
由于刚才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所以显得有些模糊。他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那因为胡思乱想而变得混沌不堪的大脑所产生的幻觉。然而那种尖锐细长的声音此刻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他甚至可以判定这种声音已经带着它并不惹人喜欢的旋律进了村子。
屋里的人纷纷起身,带着困惑与不悦走出房间。王朋也起身跟上众人并迅速穿过他们来到了门外的街上。眼前的景象瞬间证实了他的猜测: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瞬间从他们身边掠过,车后面喷出的尾气打在他身上,带给他一瞬间的暖意,随后,他又被彻骨的寒冷包裹住了。
警车顶部的警灯配合着警笛的旋律一闪一闪地发出耀眼的红光。王朋可以看到一些被警笛吸引出来的人此刻都因耐不住寒冷而退了回去,人群中充斥着窃窃私语。
王朋看到那辆飞驰的警车在前面的单向路口处拐向了右方,随后一阵防滑链摩擦地面的刺刺声穿透黑暗,那辆警车又一次绝尘而去。
听着渐渐消散在风中的警笛声,他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在这样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这种突发状况显得过于不合时宜。他又看了一眼警车消失的那个路口,眉毛不禁蹙在了一起。
街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亲戚们也都转身回家。王朋深深地叹了口气,呼出的白雾瞬间就在他浓密的眉毛上结成了霜。他摇了摇头,努力排空心中的杂念,转身朝家走去。
突然,他的磨砂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把本就思绪烦乱的他吓了一跳。他朝已经冻得有些僵直的手哈了口热气,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
“喂,我是王朋。”他的声音因寒冷而打颤。
“大朋,我……”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泣不成声。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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