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检查外面的院墙是否有攀爬的迹象?”
左秋山对李明峰这种询问的口气很反感,他随意地说了句:“出来以后我看过了,他们家是水泥墙,没有什么攀爬迹象。”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注意着旁边大树的树顶。
“你在找什么?”
“我觉得树上有什么东西。”他几乎是在刚说完这话的同时,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束和他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同一个地方。
李明峰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看到在树顶的枝杈之间夹着一个被赭黄色的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牛皮纸外面用粗麻绳紧紧缠绕了好几圈然后绑在了树枝上。牛皮纸上并没有落雪。
树影婆娑月下影
林荫密密垂高株
李明峰想到了这两句诗,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只是这个牛皮纸包并没有“垂高株”而是“卡高株”。
左秋山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然后他仰着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他斜睨了李明峰一眼,问道:“你会爬树吗?”
“我会!”王朋和雅晴此刻气喘吁吁地朝他们跑来。他们刚才听到左秋山的喷嚏声后就加紧往这边跑来,但他们刚才无意中走出了太远,加上树林里的地面坑坑洼洼,所以他们用了很长时间才赶回了出发地。
左秋山回头看了看王朋,他依旧站得笔管条直,均匀地做着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看上去颇为沉稳,这与他身边正紧紧压着剧烈起伏的胸脯不停咳嗽的张雅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的会爬树?”
“是!”王朋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好,你去把上面那个东西弄下来。”左秋山用手电筒照了照树顶那个牛皮纸包然后把手电筒递给了王朋,之后他又从腰里掏出一把军用匕首给了王朋。
王朋抬起头看着那个牛皮纸包,先估摸了一下高度,然后来到树下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准备爬树。这时,雅晴在他身后担忧地说:“小心点。”她的声音轻若游丝,但却触动了王朋的心弦,他回过头看了看她担忧的眼神,向她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和安慰,然后他笑了笑,两脚往树上一蹬,再借力一跳便跳起了半米高。他双手双脚环抱住粗壮的树干,蹬着一些向外突出的木疙瘩向树顶爬去,动作十分灵活。就在他即将爬到树顶的一根树枝上时,他突然脚下踩空向下滑落,雅晴见状不禁惊呼了一声,但是王朋机敏地攀住一块木疙瘩,左右摇晃了几下便稳定了下来,他朝树下的雅晴喊了一声:“我没事!”然后他继续向上爬去,很快他就爬到了一根比较粗的树枝上。
牛皮纸包就在他头顶不到一米处,他吸取刚才的教训,先调整自己的位置使自己刚好能够碰到捆绑牛皮纸包的粗麻绳,然后他稳住自己身体的平衡,从靴子里摸出那把军用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割绳子。
绳子的确很粗,他举着手臂重复切割动作足有三分钟,等到粗麻绳最后被割断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手臂也酸软无力。
然而,粗麻绳虽然被割断了,但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个牛皮纸包仍然死死卡在枝杈间。他用手捂住嘴朝手心里哈气,同时向树下看了一眼:李明峰一脸麻木地看着牛皮纸包,左秋山和周桐的目光里掺杂着一丝焦虑,只有雅晴的眼神中有着对自己深深的担忧。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抬头看了看高处那个牛皮纸包,黑暗中他可以看出牛皮纸包的下部颜色要深得多。他折下身边的一根粗细中等的树枝,试着用它戳了戳那个牛皮纸包希望能把它顶出来,但很快他就发现牛皮纸包中包裹的东西异常坚硬,想直接把它顶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转而用手中的树枝去摇晃卡住牛皮纸包的两根树枝。这一招很快便奏效了,他可以看到那个牛皮纸包已经开始松动,于是他更用力地晃了晃那两根树枝,终于,牛皮纸包旋转着掉下了地面。
王朋见东西掉落,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他小心地双手抱住树干,踩着爬树时踩过的木疙瘩向下移动,到了距地面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他一跃而下,在落地的一刹那他感觉脚腕传来一阵生疼,这让他歪了歪身子,但他很快就站定了。
“大朋!”雅晴刚才看他要跌倒的样子尖叫着跑过来想要扶住他,看到他自己站得稳稳当当,她拉过王朋的双手,用关爱中透着责备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扭伤脚腕了?”
王朋知道他瞒不过雅晴的眼睛,只好揉捏着雅晴手上光滑的皮肤,憨笑着说:“没事的,不严重,只是小伤,走走路就好了。”
另一边,牛皮纸包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这细微的声音被左秋山和周桐听到了,他们瞬间猜出了牛皮纸包里的东西。周桐瞥了雅晴一眼,她正关心地询问王朋的伤势,似乎对此并未察觉。
与此同时,李明峰也在牛皮纸包旁边蹲下身来。他刚才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所以他此刻不紧不慢地解开缠绕在牛皮纸包外面的粗麻绳,那沉着冷静的样子仿佛他已然知晓一切。
当牛皮纸包中的东西最终显露出来以后,时间被冻结了。
王晓川已经在门口站了二十多分钟了,这期间,他不断地来回走动,以此来抵御不断向他袭来的寒冷,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在部队时冬天站岗的日子。
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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