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罗恒秋也察觉了他的囧态,于是笑了笑,“不过我认床,也认枕头。除了自己家里的,哪儿都睡不惯。”
邓廷歌的思路立刻就被这句话带岔了。
“那你出差或者去旅游怎么办?带枕头?带……床单?”
罗恒秋:“……”
他只好面不改色地将这个蹩脚的谎言继续圆下去:“是啊。所以我家里类似的枕头至少有六七个,出远门就拎一个,其余的都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邓廷歌担心到半夜,接到罗恒秋报平安的短信才定下心来。
刘昊君的宿舍正在集体打魔兽,他没电脑,又嫌吵,抱着枕头被子到邓廷歌宿舍来睡觉。看见他搬运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邓廷歌毫无来由地想起罗恒秋。
穿着西装衬衫的罗恒秋抱着枕头和被子……这副场景实在很诡异。
邓廷歌脑补片刻,觉得不现实,心想应该是穿着睡衣才对。然而罗恒秋穿着睡衣是什么样子他没从见过。直觉告诉他罗恒秋这样的人不会像他和刘昊君那样穿着个大裤衩就在家里乱走。睡衣套装?睡袍?邓廷歌莫名其妙地,觉得好奇起来。
“邓啊,我觉得你师兄对你真是太好了。”刘昊君看了会儿书,突然抬头说。
邓廷歌还在想着罗恒秋在家里是什么状态,随口应了他一句。
“我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师兄。”刘昊君满是遗憾地说,“你师兄那么大雨送你回来,我这么大雨还去给念双送夜宵。我们都是苦命人。”
邓廷歌听在耳朵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你装什么林黛玉啊?你追林念双当然要讨好她,我师兄这叫仗义。”
“你师兄有女朋友没?剧社里好几个人问过我了。”刘昊君收起了书,走到门边关灯。
“有了有了。”邓廷歌说,“你别乱扯红线。我师兄这人要求很高的。”
他乱扯一通,说罗恒秋眼光高,家里规矩多,对女朋友的要求又苛刻。说了几遍,自己都有点信了。
刘昊君听他讲得那么认真,也有点信了:“好了好了,我信。你今天怎么那么躁?话说啊,你呢,林念双她宿舍有人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没有啊。你知道的。”
刘昊君想了一会,小声说:“你没有,那你平时要那个的时候怎么办?”
邓廷歌笑得嘎嘎响:“自己解决啊。我右手很厉害的,你要不要试试?”
刘昊君说滚滚滚,你今晚吃了什么鬼这么浪。
《巨浪》很快开机了。邓廷歌一边兼顾毕业的大剧排练,一边又要研究论文,还得抽出时间去拍戏,不得已辞去了酒店和洗车房的工作。龙姐和小朱等人十分惋惜,纷纷表示没了穿小马甲的邓廷歌送餐,点餐的客人急剧下降,营业额减少了30。
邓廷歌说好啊,把那30里的50给我,我就继续干。
老板十分干脆地拍拍他肩:“小邓,好走,常回来看看。”
洗车房的工作辞得颇不甘心。邓廷歌在这里干一天,能顶《巨浪》剧组的两天。
剧组的投资虽然很高,但大部分都放在了主要人物和制作班底上,不然也不会找那么多表演专业的学生来饰演角色。邓廷歌心里清楚,他们这些学生价钱低,又勤快,演得也中规中矩偶尔还能有惊喜,实在是最佳选择。
话剧剧本改编成长一个小时的短剧,改编者不是陈愚,但也尽了最大努力还原陈愚原剧的精髓。邓廷歌演得还挺自在。进组的第二天,邓廷歌就见到了孔郁。
他对孔郁印象是很模糊的。垂着长辫子还露着半个光脑袋的清朝人,或是背上负着把剑的大侠,又或是开着跑车在校园里转悠见到漂亮姑娘就往上靠的二世祖——孔郁演的戏多,却没有代表作,因而想的起来的也都是些不清晰的印象。
外加当日在酒店里的那一幕,还有制片人说的那些话,邓廷歌心里不自觉地就把孔郁划到了那些背靠金主上位的演员堆里。
这个定义一出,邓廷歌瞬间想到孔郁背靠的那位金主是谁,顿时又觉得不太爽。
孔郁来得很早,而且很有礼貌,带了些东西给剧组的人,就连他们这十来位学生也有。邓廷歌心里紧张:他不知道是应该装作认出孔郁好,还是认不出比较好。
然而孔郁经过他身边三次,又和他面对面说了几句话,完全没露出想起他的任何迹象。
邓廷歌这才明白,他自己把人家记得死牢死牢的,人家可完全没记住他。
对孔郁来说,他没必要记住当日酒店里那位拿着安全套送上门的服务生。邓廷歌坐在边上看孔郁和另一个饰演老师的演员对戏,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即便今天他邓廷歌告诉孔郁自己的名字,孔郁也不一定能记住他。
人红了自然就多人黑。平时看杂志报纸,说孔郁靠卖自己来上位,或者现场耍大牌,或者演技烂,邓廷歌记得图书馆里的《影视圈周刊》每月都要来那么一两篇。
别的他还没机会见识,但孔郁演的戏虽不算特别出彩,可也不至于像黑他的人说的那么不堪。
一个多小时下来,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为了尽量还原那个年代的场景,剧组租用了这个破旧的小礼堂,礼堂里没有空调,脆弱的电路也只能支撑两台普通的鸿运扇。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孔郁和另一个老师因为戏份需要跑动和与学生推搡,更是热得妆都花了,隔一会就要补一次。
休息的间隙,邓廷歌和几个学生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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