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得令,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跑过去扶起那蛮女。银锁跟上来,道:“你还好吧?”
蛮女俯□去拍身上的灰,道:“多谢二位,没有大碍……”
她抬头看到阿曼的蓝眼睛,忽然皱起眉头,拱手道:“多谢相救,但我们白虎蛮绝不和胡人往来。”
银锁一愣,那蛮女便从一条小路跑走了,银锁追了过去,一进小巷子就花了眼,这巷子里四通八达,一个路口足有四五个方向,全然不知她是从哪里跑掉的。
阿曼慢一步跟上来,望着呆立在巷子口的银锁道:“少主,还追吗?”
银锁摇头道:“我们再追上去,未免强人所难,去别处转转吧。”
她沉默地往前走,阿曼在后面想和她说话,开了几次口,都觉得气氛太过凝重。而银锁面罩下的脸,也确实十分凝重。只因蓝衫汉女那一句“那个下贱的蛮女也配嫁给我”,叫她心中一震。
金铃也是终究意识到胡汉有别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小伙是安康人,跟我说现在旬阳已经没有港口啦!
现在汉江上也没有客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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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旬阳江头 二
金铃也是终究意识到胡汉有别么?
接着她又十足生起自己的气来,教中还有许多紧迫的事务,需要她去处理,圣教扩张很快,外敌环伺,实在没有机会给她为了金铃伤春悲秋。
影月右使与辉日左使持日月之力,需守护光耀之柱,因此得有无上力量,而今她却连一道心魔也无法摧毁,谈何守护圣教?
不过她的焚心诀已然练到第五重,生气、愤怒这样的情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抛在脑后。
现在心中唯余一个金铃赖着不走,她甩甩头,像是想把金铃甩出脑海。
她忽然站定,扭头看着阿曼道:“阿曼,我们回去吧。”
阿曼还在想着方才那个蛮女,闻言一愣,道:“哦、哦,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嗯,嗯,这些蛮子都有部落,她方才说‘他们白虎蛮’,白虎蛮必定是个部落了,师父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去问问她。”
阿曼垂下眼睑,叹气道:“这个蛮女真是可怜。”
“怎么可怜了?”
阿曼道:“她必是很喜欢那个靳船主的。”
银锁来了精神,问道:“哦?你怎么知道?”
阿曼道:“她说到‘阿靳’的时候,眼神都亮了,那些汉人说‘靳船主不要你了’的时候,胸口像是给人砸了一下,险些都要站不稳了。”
银锁道:“但我不明白,看她手脚,还是个练家子,为什么不还手呢?”
阿曼转转眼珠,道:“必是万念俱灰,手脚冰凉,连站着都没有力气,何况打架。”
银锁心中一喜,暗道我对大师姐可没有这样,又不小心回忆起当初金铃与向碎玉一同走掉之时,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哭得很没面子,即使当初年幼懵懂无知,也是一辈子无法洗去的污点。这么一想,她的心情陡然又滑落下来。
她心情不好,就要用阿曼撒气,于是坏心肠地问道:“你很有经验嘛,传说你暗恋过辉日,果然有这么一回事?”
阿曼涨红了脸,“少主!你怎可听信坊间传言!”
银锁笑嘻嘻地跳墙进了陆亢龙新买的大宅院,门口的家丁实则为巨木旗弟子,见有人跳进来,纷纷戒备,待看清是影月右使归来,都弯腰行礼。
银锁点头,领着阿曼回屋,回屋之后交代道:“阿曼护法,本座要练功了。”
阿曼在路上怕隔墙有耳,憋得够呛,正要兴冲冲与银锁讨论一下今天见到的那个蛮女,谁知道被银锁赶了出来。
等阿曼走出去,银锁盘腿坐在榻上,拉下面罩,暗暗运功。
初时她内息流转毫无阻碍,沿着经脉缓缓前行,充塞四肢百脉,暖洋洋的十分受用。心中喜怒哀乐恶五种心魔纷纷浮现又很快消失在记忆洪流之中,唯有爱欲盘旋不去,看不见摸不着,又如巨大的阴影一般笼罩四野,叫她觉得无端端恐惧。
这一关她曾冲过许多遍,就好像在心中行走,前面五重心法都是小桥流水艳阳天,而越往上走,四周就越是荒芜暗沉,“爱”、“欲”两个心魔,看不见摸不着,却静静埋伏在路旁无尽的荒野里,伺机而动,叫她时刻担心恐惧。
四周越来越黑,越来越荒芜,风卷起了黄沙,撕扯着她的衣服,魑魅魍魉挤在视野的边缘,对着她指指点点,发出低沉的议论声,低低的讨论声渐渐连成一片,似乎前后左右都挤满了黑色的怪物,把前面的视野也挡了起来。
前方忽然变亮了一些,黑色的鬼怪们齐刷刷让开一条路,黄色的土路露出来,前面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她心中恐惧着,双腿却停不下来。黑影周身蒸腾着隐隐的黑气,越发让它的边界模糊起来。她越来越接近黑影,黑影的形状也越来越清晰,它手持一根棍子,也慢慢走向银锁。忽然黑影消失了一瞬,接着马上在她面前出现,她心中大惊,双手伸到背后拔刀,一摸却摸了个空。黑影手中棍子突然被它拉长,竟是一把黑色的剑。剑尖乌沉沉地刺进了她的前胸,因此也与她贴得极近,脸几乎和她靠在了一起。
黑气显现出金铃淡漠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唯有双目炯炯,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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