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太子是他的几个儿子中能力最强,也是最合适的皇位人选,太子的聪慧与治国的手段就是这几年深得皇上满意的成安都无法相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废掉太子改立他人,而这个万不得已就是太子的身体不能再糟糕下去,或者说,太子的身体要更康健一些,要再为皇室诞下更多的孩子,让皇上和百官们放心。
心里转过这些念头,皇上很关心地问:“太子,这几天大雪,外头很冷,朕听说你最近有些咳嗽,身子可好些了?”
“让父皇挂念了。儿臣前阵子连吃了几天火锅,结果有些热气了,所以才会咳嗽,喝了梨水,已经好多了。”
皇上点点头,似乎安心了,然後说:“这几日还有大雪,朕刚才同成安说了,年前的皇家祭典就由成安代你去好了。天太冷,父皇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春祭的时候你再去,到时天也不会这麽冷,你身子也吃得消。”
太子的心沉了一下,面色不变地说:“父皇,儿臣的身子好多了,天虽冷,但儿臣吃得住。”
“哎~,还是让成安代你去吧,你的身子太医可是说过,不能受风寒。”皇上抬了抬手,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就这麽定了。
成棣嘴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随後他笑笑,道:“那儿臣就听父皇的。不过距离祭典也没几日了,成安代儿臣前去那意义自是不同,儿臣肯请父皇让儿臣教导成安,以免他到时有所疏忽。”
成安的眼神闪了闪,压下心里的不快,他立刻谦卑地请求:“父皇,太子殿下所言有理,儿臣第一次以如此重要的身份陪同父皇主持祭典,心中惶恐,生怕出错。有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儿臣也心安。”
皇上想了想,点头允了:“这样也好。太子,在祭典之前的这段日子你就负责教导成安礼仪,他是代你出行,马虎不得。”
“儿臣接旨。”
“儿臣定不辜负父皇‘厚望’。”
两人的脸上都带著笑容,心思却各不相同。
代太子出行,那意味著什麽?成棣心里明白,成安心里也明白。皇家祭典是何等的大事,太子的身子再不好他也应该出面,那是太子的身份象徵,是储君的威望表示。可是这一次,却是成安代太子前往,还是皇上要求的。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后宫,也传到了王皇后的耳朵里。
王皇后听闻这一消息时心里不是不震惊、震动的。但随後,她就冷静了下来,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太子在与父皇商讨完一些国事後,脚步如常地返回了他的东宫,也没有召集任何太子党的官员们商讨此事,更没有派人去联系母后和王家。起码在外人看来,太子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怒。
北方正下著大雪,江南却是阴雨绵绵。这里的冬天阴冷刺骨,有一人竟是怡然自得地坐在凉亭里下棋,丝毫不受这阴冷天气的影响。他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白子黑子各不相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世遗。十四年前与太子成棣见面之後,两人就再未见过面,但成棣会时不时给莫世遗传信,大多都是几句话。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虽仍是彼此怨恨,但在这怨恨中又有了一点点同胞兄弟血缘中无法割舍的亲情。当然,成棣不会同意这种说法,莫世遗更不会同意。
不过那次见面之後,不管是莫世遗还是成棣都或多或少有些变化。莫世遗拿起了他以前从不感兴趣的书和棋,成棣回京後就跟著王家的人学习太极拳。尽管他无法像莫世遗那样飞天遁地,但强壮身体还是可以的。不仅如此,太子还把云海山庄的一些事情逐渐转移到了莫世遗的身上。虽然莫世遗仍不能随意离开山庄,但他这个庄主现在也不再是做做样子而已,庄内的许多事他都要负责处理。莫世遗对这一情况并不乐观,他反而觉得这是太子和王家牵制他的又一个法子。只要他的面具一天不摘掉,他就一天是别人的影子。
太子如愿的有了子嗣,庄内的女人也被人带走了。尽管太子的两个儿子中有一个孩子的身体并不好,但王皇后也没有再勉强莫世遗给太子生儿子,也许王皇后也是顾忌太子的感受。没有那些女人,庄内清静了不少,莫世遗就在练武、看书、学棋中度过每一日,这一晃就是十四年。
刚刚放下一枚黑子,管家前来。莫世遗盯著棋盘头未抬,仍在思索白子该如何下。管家在远远的地方停下,出声:“庄主,有客人来访。”
客人?莫世遗的眼神微愣,他这里怎麽会有客人?刚疑惑著,一声大笑传来:“世遗。”
莫世遗猛地抬头,在管家的身後,一名面带笑容、风度翩翩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那人的模样令人熟悉又令人陌生,莫世遗放下手里的白子,略显激动地站了起来。
“世遗,还记得为兄吗?”
来人的眼神同样激动,甚至带著点水光。莫世遗总是紧抿的双唇露出了十几年未曾有过的淡淡微笑。在来人伸出一只手时,他立刻伸手握住对方,两人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管家识趣地退下,莫世遗的下颚紧绷,来人在管家的身影消失之後用力抱住了莫世遗,在他的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兄弟,我回来了。”
“到我房里。”
莫世遗放开对方的手只说了一句,下一刻,凉亭内只留下了那盘未下完的棋。
莫世遗的主屋内,莫世召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莫世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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