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笑眯眯地踱过去:“游公子啊游公子,见你方才那么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本官还当你有何过人之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晕了,原来不过是一些虚妄无用的傲气罢了,啧啧!”
游青眼中迸发出恨意,又因为担心白黎而焦急不已,知道这狗官惟利是图,必定不会轻易放过白黎,因此便更不愿意对他服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县令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会儿,故作惋惜地抬手在他脸上的伤口处蹭了点血迹送到他眼前,叹息道,“我那死心眼的女儿也不是肤浅之人,毁一张脸可远远不够啊!”
说着又在他脸上擦了擦:“不过这脸嘛,一道疤也远远不够,还需再……”话未刚落,人突然顿住。
游青冷眼看着他,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左脸看了半天后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大变,有些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
县令眯细的小眼猛然睁大,面色肃然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一人走上前来。
“去!将他的脸弄干净!”
那人应了声“是”,弯腰从桶里舀了一瓢水便朝游青脸上泼过来。
游青被突然而来的冷水刺激得迅速闭上双眼,等到再睁开时又有一瓢水迎面浇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又传来质地上乘却动作急躁的衣料触感。
原来是县令迫不及待地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在他脸上擦起来,等到匆匆忙忙将血迹擦掉之后,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这……”县令颠着一脸横肉后跌半步,颤着手指着他光滑干净的面孔,嗓音里带上了几分明显的恐惧,“这是怎么回事?!”
游青不知他们为何都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自己,心里十分诧异,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冷眼看着他们。
县令见他一副淡然模样,更是惊恐:“这这这……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师爷!师爷!”
师爷也正错愕地站在一旁,闻声连忙上前两步:“大人,小的也……不知……”
。
县令深吸口气强作镇定地看着游青,厉声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游青冷笑:“拜你这狗官所赐,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县令定了定心神,甩袖走出牢门,又将先前拿匕首行刑的衙役喊出去,黑着脸压低声音怒斥:“你说!怎么回事!”
那衙役先前行刑的时候气焰十足,此时被县令一通低吼倒是瑟缩起来,战战兢兢道:“小的不知!小的可是使了十足的力道啊!”
县令狐疑地看着他:“当真?”
“千真万确!确实下了狠劲儿,就差割到骨头了,大人的命令小的从没违背过,天地可鉴呐!”
县令对他表忠心的言辞很是不耐烦,挥了挥手:“那你说眼下又是怎么回事?中了邪了不成?”
“这……”那人一下子苦了脸,“要不,小的再试试?”
县令眯着眼抹了抹一撇胡须沉吟半晌,点点头道:“好,那便再试一试,本官亲自盯着,若让我发现你藏着猫腻,必不轻饶!”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游青在一群人诡异的目光中略感怪异,见到县令复又走进来,便漠然地朝他扫过去一眼,没想到县令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竟微微抖了一下,不由心里更觉古怪。
那行刑的人这次不等县令开口,便凶神恶煞般举着匕首站到他面前,等县令走到近前时,手中紧了紧,扳过他的脸,猛地将匕首的尖部刺入他右脸的肌肤。
游青挣脱不得,一下子痛得上下两排牙齿剧烈地打颤,喘着粗气却硬是一声不吭地受着,心想着若是到了阴曹地府,必定不急着投胎,定要将这狗官的命先给取了。
似乎是刻意为了增加他的痛感,那匕首下滑的速度十分缓慢,半寸半寸地将皮肉割开,鲜血淋漓的模样连县令都看得心头直跳。
游青痛得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滚,口中咬出了浓浓的血腥味,仍旧是没吭声,直到匕首离开,那疼痛仍旧在继续,差点将牙齿咬断。
县令眯着眼瞧了一会儿,抬手在他伤口处按了按,见他痛得直呵冷气,满意地点了点头,懒洋洋道:“另一边。”
“是!”
匕首冰凉的触感贴上左侧的脸颊,又一波剧痛翻卷皮肉袭来,游青身子痛得颤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在场诸人从未想过一个文弱书生竟能撑到此种程度,纷纷瞠目结舌。
县令虽出言讥讽,实际上内心早已震惊不已,再加上先前见到的诡异现象,心内忍不住恐惧加深,凑过去眯着眼细细查看一番,见那伤口仍在,稍稍松了口气。
游青忍着痛看向他,面露不屑、冷笑一声道:“有胆量滥用私行,却没胆量草菅人命,你这狗官昏得可不够彻底!”
这县令的确胆小如鼠,一下子便被他戳到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阴沉着脸道:“哼!本官不屑取你贱命!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来人!”
“在!”
“将他的右手废掉,让他此生都提不起笔、写不得字!”
游青心头一颤,看着牢役走过去抽出火盆中烧得通红的铁钳,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脑海中一双清澈的眼眸一晃而过,咬咬牙,深吸口气绝望地闭上双眼。
沉睡中的白黎如遇梦魇,紧阖的双眼混乱颤动数次,突然挺身而起,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大口喘气,胸口窒闷的感觉挥之不去,正在回忆究竟梦到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察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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