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里,清风徐徐。
竹楼阳台处,一身穿明光铠甲的将军,双手抱着头上的盔甲,身子微闪,她面前的是一个高出她一头的青衫散发男子,待那女将军抱首躲闪,那修长的身影突然扬起右手。
嘭~
一声沉闷。
本是一脑瓜崩的动作,却是敲在了头盔上,不过力度到是不小,一沉闷的声响迅速激荡开来。
“将主恕罪,让将主担忧了!”那女将军后退半步,欠身告罪,她知道她的某些行为让将主生气了,至于什么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青衫男子听着女将军的话,顿时气急而笑,有些怪味道:“恕罪?谁敢治你得罪呀,你这可是深夜百里奔袭回归,这多么让人感动呀?我要是怪你,岂不是让人心寒?”
女将军无话,却是将头低埋,好似受气的小媳妇。
青衫男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又道:“你刚才是在炫耀的夜行百里的骑术吗?从谷外到这竹屋,尽是险道陡坡,你竟然连半刻钟都不用,连我都不敢这么猖狂,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身怀盖世骑术吗?”
“末将不敢,军情紧急而已。”女将军一听青衫男子后面的话,将手中箱子放在了几案上,直挺着身子,猛地将头一仰目光望着天空,大声回应,不过此时言语里却是比刚才更加得意——你骑术差,还怪我咯?
“不敢?”青衫男子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气,瞬间又被那女将军傲娇、得意的言语挑起,这次语气却是有些气急无奈,道:“你这是吃定我不会怪你?我,我......”
青衫男子再度扬起右手,准备朝着刚才那女将军的头盔敲打下去。
“疼...”这次男子还未打下去,女将军就抱着头盔躲闪。
青衫男子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一脸愕然与无奈。
你还说疼?我可是照着你的头盔打下去,是我疼好不好?
青衫男子倒也没有什么想法怪罪她,这些敲打本是以前的习惯。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二层竹楼门户屋檐、阳台竹栏边沿都挂满了了灯笼,虽无正日中午白昼般明亮,却也有黄昏将近般的光晕。
女将军向后一步躲闪过青衫男子的敲打,双手捂头,自己轻缓着劲将头盔摘下。
一头乌黑的浓发垂肩散下,或是长久奔袭,汗流浃背缘故,密闭在头盔里的头发显得有些湿润,甚至有着不少的头发粘连在一块,脸上也有不少,整个披头散发的凌乱。
她一手拿着头盔,一手轻撩着发丝,将露出的白皙的额头对着青衫男子的微挺,缓缓地闭上双眼。
“这样就不会疼了!”
“...”青衣男子心中瞬间万千感觉……他这还能再扬手敲下去?
仰头闭眼的女将军,感觉额头顶迟迟没有动静,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赶紧把你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收回去,看看你,嘴角小尾巴都露出来了,你还真的以为我喜欢打你呀?下次记住,别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正在暗中自喜的女将军瞬间在心中大叫,糟了,怎么自己就露出那得意地笑呢?自己的演技还真是差劲了,怎么就这一会功夫就憋不住了呢?
女将军在心中悔恨连连,还以为自己此次回峪国都城办事,演技有较大的提升,该能够骗过自己的将主,,,唉,自己只能瘪嘴暗叹了。
但是还是好开心呀,咿呀咿呀咿,终于让将主也吃瘪了。女将军耸拉着脑袋,一头沉暮,谁也无法察觉到她朝地的脸面做着怎样夸张的鬼脸。
“等等,你发丝里怎么会有血?”
正在闭眼的女将军感受到自己将主轻挑着自己脸颊上粘结在一块的发丝,她瞬间警醒,打落正在揉捏发丝的手。
“将主,没事,这是我们回来途中猎取猎物的时候,不小心粘上的。”女将军刚才那一副小傲娇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言语上更是战战兢兢,好似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青衫男子沉默不语,左脸上的那暗银面具瞬间冷得像是凝结一层冰霜,刚才轻松愉快的氛围随着女将军的话语迅速凝固,不时吹拂而过的清风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跳动的烛火平静得像是一盏盏灵柩灯。
“别骗我,我杀了十几年的人,畜生的血还是人血我都分不清楚吗?”青衫男子眯着眼,整个脸面阴沉得泛着冷霜。
垂散的头发遮挡女将军的面容,露出的半边脸狰狞皱起,一副欲语难言的模样,眼里却是开始泛起了水雾,似是有万千苦语难以述说。
“是国内那些老不死的?还是六国那些可笑的壮士?还是……”
青衫男子见女将军模样,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判断,声音说得很缓很缓,却好似寒冬腊月里刮过的冰面的那一阵冷风,不寒而栗。
嘭~
竹楼阳台地板猛然乍起一沉重声响。
青衫男子还未将话说完,那女将军迅速双膝跪地,带着哭腔大嚎道:“将主,末将求您了,您不能再发怒,不能再杀人了,真不能再杀人了。”
不能再杀人?
青衫男子蹙眉,沉默。
渐渐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过去了。灯笼内的灯火再度跳动起来,青衫男子那阴沉得要滴水的面容也随之缓慢舒开,回到了刚刚迎接女将军的神态——嘴角淡淡地笑,却是多了几分阴邪。
微低身子,轻轻地将那女将军托起。
“以后不要再下跪了,这会跪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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