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起初那一阵的慌乱后,这会儿已经能很平稳的做事了,见谢元嘉只是站着看看鸭子,也就识趣的不打扰,该干嘛干嘛,一点也没有再出错。
谢元嘉扭头看她行事干净利落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度,忍不住闲聊:“老人家,您一直在这儿养鸭子吗?”
那老妇人闻言放下手中的簸箕,福了福身子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妇从前是宸王妃身边的人,如今老了,就在这庄子里养老,闲来无事,就替向大人养些j-i鸭猫狗,算作报答。”
谢元嘉了然,“怪不得朕瞧着你这身气度,和寻常农妇不同,原来是三皇嫂身边的。”
老妇人笑了笑,“都是做奴婢的,有什么气度可言,皇上真是高看民妇了。”
谢元嘉喜欢跟一些年纪大的人讲话,又看那老妇人喂出来的鸭子又肥又壮,忍不住跟她攀谈了几句,聊的很是开心。牧战抱剑站在身后,既不能走也不能动,有小鸭子好奇这个穿着黑衣服不笑也不说话的人,晃着肥屁屁走过来蹲在牧战的脚上,心安理得的在上头休憩。
牧战低头一脸严肃的盯着脚上毛茸茸的小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软软小小的动物靠近自己,以前无论他怎么做,那些猫猫狗狗狗见了他都是没命撒腿狂奔的架势,突然被个小鸭子选中,他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那头,谢元嘉和老妇人聊的很愉快,到了饭点才想起来要回去,他大大方方的跟老妇人告了别,然后才带着牧战倩碧往回走。
牧战只能遗憾的把那只小鸭子轻轻地请下自己的脚,跟在谢元嘉身后离开。
在他们的身后,老妇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地消失,她死死地盯着谢元嘉背影看,一双眼睛忽的如同鹰眼一般尖锐,再没有一丝慈祥和善。
耳后……胎记还在。
傅景鸿早已坐在桌边等着了,抬眼见谢元嘉回来,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元嘉,过来坐。”
“皇叔忙完了?”谢元嘉坐过去,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差不多。”傅景鸿工作效率一向很快,“下午应该会有时间陪你。”
谢元嘉低头吃饭,向初府里有些事回去处理了,今天的饭菜都是庄子里的厨子做的,果然就不如他亲手做的好吃。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谢元嘉趁着吃饭的空档,还是忍不住给傅景鸿讲了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就好像是小学生跟自己的老师汇报情况一样,规规矩矩的很是令人动容。
都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但傅景鸿偏就爱听,就连元嘉跟老妇人之间的对话他也没觉得枯燥,“那妇人说得不错,河边危险,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朕知道。”谢元嘉咬了一口丸子,“朕就是看那些小鸭子可爱。”
傅景鸿不喜欢鸭子,眉头微皱道:“待到春猎之时,臣亲自下场,给皇上猎个宠物,不比鸭子强?”
谢元嘉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他就是很喜欢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尤其是被傅景鸿宠着,就觉着哪怕自己是上天摘月亮,他也有本事给自己兜着。
傅景鸿不知他为何突然笑了,但他看元嘉心情好,自己心情也很好。
下午好容易处理了公务,傅景鸿赶着去院子里陪元嘉,结果一进去就见着皇后拉着秋阳在说话,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分明就是有意勾引。
啧,y-in魂不散。
傅景鸿也知自己不用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但韩瑶身份到底特殊,他私底下还是喝了不少陈醋,再一想这都是自己一手弄出来的冤孽债,就更加不知该如何自处。
韩瑶正跟谢元嘉说话,抬头看见傅景鸿走进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收敛了笑容,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皇叔。”谢元嘉笑眯眯的挥手,“你来啦。”
傅景鸿嗯了一声,缓步踱到谢元嘉身边,“皇上在聊些什么,这般开心。”
“阿瑶刚才说她们住的屋子那里有几只会说话的鸟,学舌说话很有意思。”谢元嘉解释道,“朕就说回去后,也找人弄几只给她们一人一个。”
傅景鸿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但他当然不会把空间留给韩瑶,固执的霸占了谢元嘉身边的位子,沉默着喝茶。
凌霜抬头,一只袖箭飞出,刚刚飞过的小白鸽便中箭而落,掉在不远处的地上。他走过去捡起那只已经没了气息的鸽子,果然见到它腿上绑着的竹筒,但里头却没有任何东西。
他眉头紧锁,捏着鸽子的手不禁收紧,还是迟了一步。
王爷猜的果然不错,那个内鬼就在他们这行人中间,可惜还是被逃了。
凌霜随手把那只死鸽子丢进灌木丛里,空手回去交差。
谢元嘉对周围这些暗波汹涌之事丝毫不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跟死亡擦肩而过至少两次,都是被傅景鸿派凌霜牧战提前截胡,他的身边光是暗卫起码就是一个加强连,安保措施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这些事傅景鸿都不打算告诉谢元嘉,并非是过分娇养他,只是在幕后凶手还没彻底暴露之前,不能让他陷入恐慌中,一切风雨,有他担着就足够了。
“刚才向爱卿派了人过来,说是今晚能到。”谢元嘉支着下巴看傅景鸿,笑着问:“皇叔,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吗?向爱卿说都可以备着。”
傅景鸿刚接收到凌霜隔空示意,晓得这次行动又没能找出什么来,心中难免有些浮躁,听谢元嘉开口问,随口就答道:“鸽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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