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居民区的万家灯火。
“你……”顾北辰看看秦舒,却半天没“你”出所以然。
“怎么?”秦舒看他,“有话直说。”
“你为什么和家里关系这么差?”顾北辰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们家还挺幸福的。”
秦舒吁了口气,“十来岁的时候,我不理解他们,也不想原谅我爸,后来就成习惯了,觉得我不靠着他也长这么大了,何必再去修复已经破成烂布条的关系。再说,修也未必修的好,大家各过各的,也没什么不行。我妈呢,原因就单纯一点,我觉得她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遇着个还算靠谱的男人,我也能自立了,没事不想去打扰他们。”
“有点自私啊。”顾北辰笑笑,给她下了个结论。
秦舒偏头,“嗯?怎么说?”
“你只考虑自己了,没考虑他们。比如说你爸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从来没试着了解过,你妈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你进入她和于叔叔的生活,你也没问过。都是你在想当然,‘以为’怎么样。”顾北辰手肘撑在车门上,单手支着额角看她,“问一句而已,不管什么答案,也不会让你比现在更难过。”
秦舒避重就轻道:“小朋友,你这有点理想主义了。”
“你快三十了,不是十三。”顾北辰同学在原本就疼的地方又深深扎了一针,毫不手软。
秦舒一撇嘴,“这么快就嫌我老了,滚吧,不要你了。”
顾北辰一笑,伸手过去捏了捏她垂在腿侧的右手,“不管你多老,都是我掌心里的宝。”
“……不行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你坐远一点。”秦舒把爪子抽回来,觑着他,“要不你干脆开唱吧,就你刚才那歌词,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夜晚,唱一首。”
顾北辰歪在一边,乐不可支,乐完了把手机摸出来,挺惊讶地翻了翻微信,说:“没想到秦洋这么持之以恒,居然发了二十来条微信前来‘慰问’我。”
“我可是他唯一的姐,他怕我被年轻的ròu_tǐ所诱惑实属正常。”秦舒想了想,“也不对,我现在还是他的半个钱包。”
顾北辰凑近了她,“所以你被年轻的ròu_tǐ诱惑了么?”
秦舒平稳地把车开进小区,停好了,才转身捏捏他的脸,“你说呢?”
顾北辰捉住她的手,在微凉的手指上轻轻亲了一下,一触即放,回身开门下车,然后俯身对车里还在愣神的秦舒说:“不下来么,齁冷的。”
小崽子,好的不学净学花花公子那套。
秦舒拎着包下车,裹了裹羽绒服,挤开顾北辰一个人当先蹬蹬上楼去了。顾北辰跟在她后面,磨磨蹭蹭跟上来,拉开半掩的房门,探进来半个身子看着秦舒把羽绒服挂在衣架上,有点可怜地问:“大年初一凌晨,我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对着四面墙壁。”
啊,还学会耍赖了。
秦舒回头看他,憋了半天,终于在他悲惨的眼神里破功,勾了勾手指,“行吧,那你睡沙发。”
顾小朋友快乐地蹿起来,三下五除二扒了自己的大衣,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秦舒在屋里来来回回忙乎。
尽管不知道秦同学在鼓捣什么,但这种坐在一室温暖里,被橙黄灯光笼罩着,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就近在咫尺的体验实在太过美好,顾北辰禁不住想在其中沉沦,再也不挪窝。
“你不困吗?”秦舒抱着一卷被子走过来,“傻坐着干什么?”
顾北辰直起身,拉着她手腕,连人带被子一块拽过来,往自己怀里一窝,下巴颏抵在她肩窝,双手圈着她和软乎乎的棉被,声音闷着,“舍不得睡觉。”
秦舒眉心一松,反手捏捏他的脸,“患得患失可不好。睡觉,明天……明天睡醒干点嘛去?”
她偏过脸,被吹了满面热气,耳尖登时红起来。
“按说,是应该去看看我爸妈的。”顾北辰没动弹,懒洋洋地赖着,“不过人都不在了,在的那个也……不在这儿。”他默了片刻,“要不订张机票,去南方过年去?”
秦舒假装没听懂那句“在的那个也不在这儿”,嘿嘿地笑起来,“说走就走的旅行啊,也不是不行,南方暖和点,走起。”
说着,她把顾北辰两条胳膊当成“保险绳”,搂着被子把自己探出去,摸过来茶几上的手机,开始订票。
顾北辰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儿,感觉自己空旷了许多年的那颗心一下子给填的满当当的,说不出的满足。
知足者常乐,人不能太矫情了。
飞速订了机票和酒店,尽管都是全价,没有丝毫折扣,但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仍然带来了酣畅淋漓的快乐。
两个人在沙发上腻歪了会儿,在擦枪走火之前,顾小朋友及时拉紧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把秦舒放回屋睡觉去了。
他自己坐在沙发上缓了半晌,起身去冲了个凉水澡。
秦舒吹干头发歪倒在床上的时候,莫名有种吃了一大盒蜜枣的感受。如果顾北辰要求要做到最后一步,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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