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你的手腕怎么了？”湘湘无意间看见我的手腕，段新罗手腕上缠着一片白色棉布，有一股清淡的草药味。
段新罗笑笑，道，“不小心被割伤了。”
杨开凌厉的眼色扫过花五与简竹，两人理亏，都低下头沉默。
段新罗则无事一般，把带来的一堆道具摆到桌子上，一多半都是胭脂铺子里的妆容货品，全是艳丽色彩，为扮鬼做化妆用，凤家调了货源，她趁着去总库点货的时候，提前装了一些，到了店铺，以如今的销售量，可就留不下她的份了。她还向附近的花柳巷的戏子舞女们，要了些油彩与面具。花五依着杨开的意思，把库存里的黑布与白布都搬了过来。
简竹包下了化妆的活计，杨开把花五拉到一边，道，“我教你的说词，都记住了”
花五点点头，杨开给他写的满一张白纸的戏文，他一句也弄不明白，好在他记忆力不错，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一字不差背了下来，杨开这场戏里，他是唯一一个，需要说话的，不仅仅要说话，还要说谎，虽然不是他所长，但杨开很少有的一个“请”字，让他把所有的推托之词都咽了回去。
他悄悄对杨开说道，“新罗的伤，对不起。当时情况突然，简竹说我三哥的病不是心病，是中毒。几岁便有，毒素很少，但困在肺腑时间太久，以至于毒素侵体。解药所需要的药材，世间罕见，即使是有钱也买不到。简竹之前给新罗把过脉，说新罗的血里有一种很霸道的□□，能与三哥体内的毒素慢慢融合，随着身体循环排出体外。我们先问过新罗的意思，新罗答应了，简竹保证过，取一点点血，对身体没有伤害，最多有点头晕。”
杨开不语，心想，蠢女人若是不答应，就不是蠢女人了。
此时段新罗拿着一个布袋子走来。
她是所有人中最好奇的，有无数问题要问杨开，却因着答应过杨开为他今日的行事保守秘密，连花五也不能说。
花五见段新罗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有私事与杨开商量，便离开正厅，去了内屋继续温习他的台词了。
“你问吧。”杨开早知女人脾性，他既然告诉了她，就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段新罗指着这布袋，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些地方能挖到东西？连埋着有多深，你都知道。枯井里，水塘里，亭子边，甚至以一个农家的后院牛棚里……还有，这些图样，跟那个凶手匕首上的差不多，这些残片，究竟是什么？”
“书上说的，蕴廷城地底，有千年地宫，我记下来而已。我不让你四处去说，是怕一旦地宫现世，蕴廷城会大乱。”杨开面无表情地解释。
段新罗想了想，说得通，杨开博学多才，读了不少奇怪的书，他家里摆着的那本机关图典便是例子。
段新罗继续问道，“你清晨让我去那些人家，开始都认为我是个疯子，但看了你写的那个符号之后，立马恭敬地迎我入屋，沏茶倒水，听我吩咐。你认识他们么？你以前就是蕴廷城人，对不对？但蕴廷城没有姓顾的大官大族，我猜，你被卖到顾家之前，一定在蕴廷城里生活过。”
“在此之前，我从未到过蕴廷城。”杨开淡淡道，“他们，是我过去家里的故交。”
“你有家人？”段新罗惊讶，她与杨开认识这么久，从未听杨开提起过他的家人。如果这样，他为何不让家人为他赎身呢？大渝的官奴多半是孤子，当年战乱，即使家里揭不开锅，也没有人卖孩子，更何况如今天下太平，各地休养生息，给予百姓的实惠是极高的。
“过去有过，如今，是你。”
段新罗从杨开的水灵眼眸中，看到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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