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五点点头,“还有呢?”
杨开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但这是对于他如今的处境最好的办法,接着说道,“我要去上信芳私塾。”
“还有呢?”
“我现在可以不考科举,但必须作准备。经文,典籍,诗词,策论,杂学,科举要考的,一科都不能落下。在考生身份期满前,唯有两条路,一条是考科举走仕途,争取早日立功见到独孤乾,求得特赦,另一条就是找到其他能消除奴籍的方法。”
“皇帝的名字要避讳,不能直接称呼。”花五纠正道。
杨开冷哼一声,却点点头,说,“知道了。”
段新罗试了试杨开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烧啊。
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一个如此听花五话的杨开,正思索从何问起,杨开却对她道,“待你腿治好,咱们搬出去住。”
段新罗也有此意,欠花五的越来越多,现在连带还欠着简竹的医药费与住宿费,没有户籍名册,有钱也买不上房子,何况如今两个口袋空空,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花五替杨开解释道,“我把新永巷子的一套房子卖给杨开了,依着房契价,我不赚也不亏,里面有现成的家具摆设,你们不喜欢可以换新的。你们没有户籍名册,只能先买我家的,待到段姑娘的户籍名册办下来,再转成房契的契主。”
“你哪来的钱?”段新罗问。
“借的。”杨开为黑子擦洗羽毛,黑子不适应,爪子摆了摆。
段新罗心想,杨开出门一趟,先是带回一只鹰,抱回一箱子书,买了一套房子,又同意了取得考生身份,并上私塾学习准备科举,还背了一身债,而她这个做姐姐倒好,瘸着腿帮简竹择了半天的草籽,又磨了半天的药粉。
“你跟谁借的,借条我来写。”
杨开没有理会,依旧擦洗这雪原鹰的羽毛。
花五叹了口气,说道,“我。”
简竹扑哧一笑,他见杨开进门那红肿的双眸,花五对养鹰的支持态度,以及杨开不正常的顺从,大概明白了状况,说道,“你们俩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吧?”
“我借他一千两银子,他同意先拿到考生身份,在没有想到其他消除奴籍的办法前,准备科举。”
“一千两?”
“买那套精装国史花了一百三十两,房子地契三百五十两,买鹰的钱许鸢不收,小开今天大闹鸢隐轩,硬塞给许鸢一百两做补偿。”花五算到,“信芳私塾的入学费是一百两一年,要进私塾必须先压三年的学费,小开不用我的钱。还有这些天简竹的药费,我给段姑娘买治腿伤的药钱,他按着药单与你铺子前台写的价格算的,一共九十七两。算算最后,仅剩二十三两。”
段新罗立刻说道,“我慢慢还你。”
杨开抬眼看了一眼段新罗,又低下头默默地擦洗。
“蕴廷城虽然富足,但物价不高,二十二两,一月十两,足够你们用两个月了。段姑娘,你愿不愿意来花家做事?花家在蕴廷城不算大户,也有二十多间铺子,周围的渔歌城与金瑶城,有几家门店,郊区有百亩良田,雇农户种茶种粮,酒楼的酒也是那里酿起来的蕴廷独一家。蕴廷城的主要经营在绸缎绣品与酒楼,还有五家茶庄,一家胭脂铺子。”
“这还不算大户?”段新罗以她当年居住的北京城的房价来算,这是亿万富翁的级别。不过想想,那些豪门大族,例如她的娘家高陵段家,几乎整个高陵城,都是她家的产业。
而像杨开这样的官奴,没有任何个人资产,他们自己都是别人的资产。
在这个时代的贫富差距,是十分巨大的。
“我手上的生意不多,一间绸缎庄今天带小开去过,在安石元大街,算是整个蕴廷城最繁华的地段,一间胭脂铺,在比较僻静的松松街区,旁边是红楼与绿堂,脂粉气重,我不怎么打理。段姑娘若是寻不得他处,可以考虑一下,来绸缎庄做事。我出的银子,不会低于同行。”
花五诚挚相邀,今日他去安石元的铺子中,就是与管事商议此事,段新罗无依无靠,孤身一个女子,找一份体面又赚钱的事情,不会容易。
他们既然有缘相识同路,更帮他破了血光之灾,以他的行事原则,便是能帮则帮。
段新罗正愁找工作,她要养活两个人,还要还债,供杨开上私塾,还要攒钱为日后的生活打点。
她盘算一遍,原来这个时代最值钱的,便是学费跟书费,一年一百两,三年顶得上一座房子了,一箱子书,就一百多两。
知识就是金钱,一点儿也没错。
段新罗心想,万一自己哪一天穿回去了,杨开岂不是要辍学了,万一杨开被那变态的老奴主抓回去,连命也保不住,如果杨开逃走,又要露宿街头。
以他的性情,即使饿死,也不会行乞去讨嗟来之食的。
怎么舍得刚认下的弟弟受苦呢?唯一的出路,便是攒钱,当作教育储蓄,而攒钱的条件之一,就是要赚钱,而且去除花销,还有余留才行。
她如今只能依靠花五,花五这样正直善良的老板,是可遇不可求的。
段新罗下定了决定,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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