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歌明白他要说什么,只是摇头,泪水止不住滑落。
萧凌风皱眉道:“为什么?”
楚欢歌不答。
萧凌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今天我带不走你,你也不会跟我走,然而,终有一天,我会带你走的。”
言罢,转头就走。
刚走两步,又顿住道:“我娘……就麻烦你了。”再不停留,向前疾走。众人见洛离愁没有阻拦,自忖不是对手,也只好让道。
一阵静谧,还是高正打破沉默道:“洛大侠,能否告知师门出自哪里?”
洛离愁拱手道:“我二人的武功均是欢歌的母亲传的。”
高正道:“但我记得楚夫人所擅长的非是剑法吧?”
洛离愁道:“只因伯母昔年对‘剑圣’华无为有恩,所以华大侠赠了伯母一本剑谱,我二人的剑法均是出于此。”
高正道:“怪不得。此间事了,我还得回去向师门禀报,唉,萧大侠一生顶天立地,现在他儿子却……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洛离愁看了一眼楚欢歌,道:“萧大侠当年战死,也是事出有因,因而才酿成今日惨剧,还请高兄……”
“此事,我们不了门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人愤而打断了他的话,还未等洛离愁看清他的容貌,那人已拂袖而去。
高正道:“是明森,唉,萧凌风怒杀铁力,与不了门的仇怨定是结下了的。”
洛离愁道:“那也没有办法。”
高正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洛离愁道:“慢走,不送。”他本想说几句谦辞,但此情景说来也无用处。
又是一阵静谧。
洛离愁本想开口,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欢歌幽幽开口道:“阿洛,我让你放他走,是对还是错呢?”
洛离愁叹了口气道:“对的。”
楚欢歌道:“那就好。”她当然不知道萧凌风这一去,在连番变故后,心志大变,生出无数祸端来,六大门最后重又请出洛离愁与其对决。
又是一阵沉默。
依旧还是楚欢歌先开的口,“阿洛,我很累。”
洛离愁点头道:“我明白。”
楚欢歌道:“待办完爹和红姨的后事后,我想找个地方休息。”
洛离愁道:“我陪你去。”
楚欢歌摇头道:“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洛离愁的心一紧,只觉要永远失去了欢歌,欢歌却道:“还有一月便是我们的生日了。”
二人的生日却是同一天,只是洛离愁比欢歌大了五岁。
洛离愁不知她要说什么,一颗心却渐渐冰凉,随口附和道:“是的。”
楚欢歌道:“阿洛,给我三年吧,三年之后八月十六,我们的生辰,我会忘记他,然后做你的妻。”
洛离愁一震,抬眼望着他,眼里的惊喜不言而喻。
楚欢歌幽幽一叹:“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
洛离愁的心又沉了一下,然而他很快振作精神道:“欢歌,你忘或不忘,我都会等你,你要远走江湖,与他相忘,而我,则会退出江湖,与你相思。”
“所以,欢歌,我要走了。”
楚欢歌一惊。
洛离愁却微笑道:“我名离愁,我的剑也叫‘离愁’,甚至连剑法也叫‘离愁’,所以,我是多么害怕离愁,所以,我先走了,将离愁留给你。”
他忽而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猝不及防的呆愣瞬间转过身,道:“保重。”
他的身影慢慢消失。
楚欢歌终于明白洛离愁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她的泪也终于滑落,她终于为洛离愁流下了情泪。
天地间一片萧索,唯剩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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