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老带了许多土特产,分予安庆绪,三人倒是处得愉快。不日,赶到福州地界,安庆绪却病倒了,原来,北方历来干燥,突然来到南方湿润节气,易得风寒,这可苦了二老,在福州人生地不熟,不知该去哪里。好在安庆绪随身带了不少盘缠,就找了个客栈住下,请了郎中医治。
二老悉心为安庆绪照料,端屎端尿,煎药喂饭,整整十五日,安庆绪才恢复过来,他对二老感激不尽,但内心的纠结也日益加重,原来,从长安出发前,安禄山交待给他一个绝密任务,就是要他在路途上秘密杀死阙浪的双亲,再制造灾难或**假象,以让阙浪能够死心塌的为其效力,接受这任务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现在不同,一下手,必定不仁不义,若不下手,则不忠不孝。
安庆绪带着复杂的情绪上路,二老见他眉头紧锁,以为他大病初愈,元气不足,就不敢打扰他,只是依旧为他端水照料。人是有情绪的动物,容不得别人对他好,二老对安庆绪越好,他就越痛,而痛分两种,一种是痛苦,另一种是痛快。安庆绪认为,使他痛苦的人都该杀,杀了才会痛快,所以他每次杀人时,都非常痛快,但是阙浪的双亲已经让他感到痛苦,那是不是该杀呢?
车行祭酒岭,此乃进出福州的必经之路,岭上有亭,安庆绪心一横,闯入车厢,阙母见到他,慈祥的端上一碗汤。
“贤侄,你大病初愈,需进补,老身为你熬了一碗参汤,趁热喝了吧。”
安庆绪无言以对,本想拔刀的手却伸了出去,思绪的激烈让他的手在颤抖,参汤泼了少许,阙父看了,甚是惋惜。
“贤侄,看来你元气未复,只是南方人参难买,只有这一碗,待到北方,老汉再给你配个枸杞汤补身。”
安庆绪大叫一声,把碗一摔,拔刀出鞘,二老惊慌。
“贤侄,这是为何?”
“不要问我为何,自古胡汉不两立,要怪,就怪阙浪。”
安庆绪眼中含着泪,一发狠,手起刀落,却砍到车厢木墙上,还是下不了手,二老已吓得瘫在车厢底板上,安庆绪抹去眼泪,大呼“罢了、罢了”,用缰绳将二老的手反绑,急速赶车。他思量着,既然狠不下心来杀二老,索性将他们囚禁起来,而要囚禁到哪里?他想起了莎菲娅在楼兰还有一位远堂伯父易卜杜拉,与他的父亲安禄山交情甚好,且易卜杜拉统领楼兰天牢,手握重兵,将二老囚禁到那里必万无一失。
一路向西,安庆绪过长安而不入,在顺利抵达楼兰,并特别交待易卜杜拉在囚禁二老时一定要好生招待,易卜杜拉一一答应,安庆绪方才放心返回长安。途中,他在自己的身上刺了几刀,用金创药敷之,快马赶回长安。
阙浪听说安庆绪赶回,心中大喜,快步跑出迎接二老,却见安庆绪独自面容憔悴,阙浪心中一惊,急忙问询。安庆绪扯开衣服,身上的伤口犹新。
“阙兄弟,我接令尊令堂至福州途中,遇山贼袭击,我虽力战,但山贼势众,我一人一时无法顾全,山贼可恶,竟对二老下毒手,将二老推下悬崖。”
阙浪听到这里,眼睛变得血红,大叫要至福州斩山贼,安庆绪劝住了他。
“阙兄弟,我已为二老报仇,山贼已全部命丧我手。”
阙浪听完,甚是悲痛,对安庆绪说。
“阙浪身为人子,理当至坠崖处凭吊,请安二兄为小弟引路。”
声音不大,却非常坚决,一旁的安禄山出来主持。
“阙浪未报亲恩,应祭奠二老,庆绪,你就带阙浪,再走一遭,但为防路途凶险,须多带些人马随行。”
安庆绪领命,安禄山又对旁边的莎菲娅说。
“汝虽未过门,但已是阙家之人,可随阙浪前去祭拜。”
一行七人由长安出发,赶往福州,至祭酒岭边的山崖,阙浪与莎菲娅双双跪下,痛苦流涕,祭拜一日后,一行人依依不舍的往长安赶。
安禄山的安排甚是高明,既抚慰了阙浪,又可让其对他死心蹋地,对以后的霸业将有极大的帮助。事后,安庆绪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将事情真相悄悄的告知其父,安禄山勃然大怒,大骂竖子误事。但气消后,冷静想之,也不再追究,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尚有一丝人情味,也并非坏事。
安禄山这几年在长安苦心经营,小心做人,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中原扬名立万,创一世霸业,所以,他一直在积累人脉,不论高官巨贾,还是三教九流,只要觉得有用,都会尽心尽力地去结交。
阙浪是他预想中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他可以在胡汉之间作为一个良好的沟通,对阙浪的使用,颇为讲究,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义女莎菲娅,用美色去拉拢他,当然,安禄山步步为营,接下来,他要对阙浪实施下一步安排。
几日后,长安城的显贵、商贾、文人墨客、武林人士都收到了一封请柬,就是阙浪将与安禄山的义女择日成亲。郑以为的请柬是安庆宗给他送的,但郑并不想露面,就想了个推辞,修书一封,并备上贵重贺礼,让安庆宗带回。
阙浪不明真相,想到双亲已逝,安禄山算是他的长辈,他的话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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