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受什么样的苦,他都从不再哭泣过,但今天,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偶然冒出来的念头,他居然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流下泪。
“清漪,是姐姐对不起你,”见顾清漪迟迟不说话,姜嬴开始变得有些无措,顾清漪听见她这样说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摇摇头,“璎姐,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但责怪你,这种想法我是一次也没有过,你不必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他才会特意来提示她。
听见顾清漪这样说,一时间姜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踯躅片刻姜嬴问:“清漪,等我这边事情结束后,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虽然她不必担心顾清漪的物质与安全,可是他的心绪呢?如今她仅剩顾清漪这一个亲人了。
顾清漪又何尝会听不出姜嬴的言外之意,少年眼神呆愣,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到现在他连父亲都没有了,虽然说父母的爱他几乎是一天也没有体验过,恍如可有可无一般,可如今这两个人都没有了。
姜嬴不由地轻轻抚摸小腹,如今将为人母,她才体会更深,对于父母来说,孩子或许能有很多,但对于孩子来说,父母却是她们的唯一。但这唯一的人,一个死在顾清漪的面前,她的姨母茉姬,在清漪幼年时便绝情的选择离开,生死永隔,而在顾蓝衣的眼里,所谓的儿子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见顾清漪的肩在轻轻的抖动,姜嬴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清漪,有什么事你尽管和我说,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憋坏了,就再也见不到相见的人了。”
她当然明白,孤独是自打她有感情以来最深刻的感情,战火燃烧,烧去了太多人,太多事,当年她又瘦又小,唯有哭泣,可到现在,她已经可以保护一些她所重视的人与事。
当六公主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她踌躇片刻,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去,直到姜嬴转身发现她,姜嬴不再多说,只是轻笑说:“不管怎么样,你将会有全新的开始。”
明明知道姜嬴是在和顾清漪说话,但听者有心,少女忍不住低头,她忽然就想起一个人,那个人站在树下总是笔挺如松,不知道华阳湫他还好吗?
她很感激华阳湫对她的真情,因为他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他,但是他还是愿意帮助她。她还记得,她与华阳湫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汉水星河,银光闪闪,他看着她的时候,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漫天星辰,星光点点,比夜幕星河更加闪亮的是华阳湫的眼睛,而那明亮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她。
担心顾清漪会顾忌六公主,姜嬴便笑道:“你放心,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然而姜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就听见一阵砰砰砰砰,如今在这甘泉宫,是王后练习礼仪的地方,无不屏气凝神,那个敢大声喧哗?一瞬间,甘泉宫中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这个疑问。
姜嬴却能分辨出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冠华服的男人走进来,跟着是好几个女人的声音:
“大王何至如此?”
“大王慢些走……”
“……夫人都说过了”
姜嬴的声音没有发出,就看见甄昊看见她,脚步更快,他急匆匆的从门槛后走进来,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后面紧随的四个女官拉长了声音,追赶着甄昊。
魔音贯耳,甄昊无可奈何的回头,他停住,那几个女官来不及收脚,都踉踉跄跄,歪扭一团,但一个个依旧是努力保持着端庄得体,脸上都是完美无瑕的笑容。
甄昊直到无处可去了,不得不冷脸道:“莫如姑姑,你们看看自己的模样,你原来还知道寡人是大王?你们追着寡人从游仙台到长乐宫,大声喧闹,成何体统?”
一个赤色宫装的女官上前笑道:“大王,奴等都是按规矩办事,况且华阳夫人仿佛叮咛,仔细吩咐过的,大王,这祈福盛典不是小事,既然要办,那一切都得依礼,万万不可有办法松懈!”
姜嬴上前笑,“莫如姑姑,大王累了,来,不如先喝杯茶。”听姜嬴这样说,侍女们立刻去准备,一时便有冰镇的瓜果与几杯温茶。
甄昊坐在一旁,热汗直流,但一瞬间却觉得清爽无比,虽然已经立秋了,但天气还是闷热的,让人心火上涌躁动不安。
为了更好的学习礼仪流程,姜嬴便暂住甘泉宫,只因为这甘泉宫地势最好,是往日专门用来避暑纳凉的凉殿,殿中安装了专门的制冷设备,细看就能看到四处有扇,扇轮转摇,就会产生风力,而后冷气就会传往大殿中。不但如此,还有好几道精巧的机关机械,能将冷水送向屋顶,而后再让冷水沿檐直下,形造一道水帘,水瀑又激起凉气,真的是凉爽非常,消暑去热。
甄昊就径直站在水帘前,凉气习习,神清气爽,可还没吹两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与他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原来是女娃,身上挂着璎珞金锁,红裙,那是茱萸。
甄昊与茱萸撞了个满怀,一下子就是满衣服的水。
知道大王现在正没好心情,一旁的乳母赶紧将茱萸抱开,甄昊也知道他现在脸上气色不好看,这心中也烦躁,禁不起吵闹,他便直接说:“好孩子,听话些,去找你晚晴姐姐她们玩吧。”
茱萸一走,甄昊扭了扭自己的腰,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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