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的心底藏有许多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最大的那一个不是拥有与植物沟通的能力,也不是身死后又在原身的身上复活,而是她从未嫁过人,没有病死的丈夫,就连桓儿,也不是她亲生的,她还是完璧之身。
当初在那条逃亡的路上,护卫她们的一百名死士全部力战而死,被逼入绝境之下,她只好制造一起意外,才带着桓儿假死逃过杀劫。
事后,担心幕后之人不肯死心,怀疑母子俩没有死,又派人追查到母子俩的头上,桑叶只好带着桓儿继续南下,一路上与大病之后就失去记忆的桓儿母子相称。
从那之后,曾经的过往如烟雾般散去,她的身份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和病重的幼儿一道被无情的婆家赶了家门,最后只能千里迢迢投靠娘家。
这段捏造的经历经不起任何推敲,一旦有人怀疑稍稍查验就能知道真假,这一点,桑叶自然想到过。
只要她带着桓儿在李家村乃至不出云来县这片小地方低调的过活,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自然不可能花费心思追查一个不起眼的寡妇的过往。
况且有沟通植物这个金手指在,就算真有人手眼通天查到了她的头上,她也能提前做好准备,至少不会连累到家人。
然而谁能想到,她会遇到郑凛,一个让她第一次尝到心动是何滋味的男人。哪怕一开始,她就暗示自己不要陷进去,她也以为自己骗过了自己,把刚萌出的情愫掐死在萌芽阶段,直到刚刚她才惊觉,萌芽早已经长成了小苗。
可是这一次若是顺从自己的内心,跟喜欢的男子缔结婚约,她无法解释为何生过孩子还是清白之身,苦苦隐瞒自己未婚的原因又是什么,若是找不出最完美的让人信服的理由,这个埋藏在她心底最大的秘密就有彻底曝光的危险。
除非,她仅仅只是嫁给他,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但是,这可能么?
正是出于种种顾虑,她才会如此抗拒嫁人,才会极力压抑自己的内心,不肯承认对他动心,现在继续这样若无其事的伪装下去,她已经做不到了。
后悔跟桓儿母子相称吗?,不,她不后悔!
跟桓儿假扮成母子以逃脱幕后之人的追杀,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不会有人怀疑她胆大包天,竟然敢以奴婢之身冒充主子的亲娘。
若是换一个说法,说桓儿是她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养子,或许同样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但是对桓儿来说这样的身份就不定是好事了。
种种顾虑之下,她最终把自己逼入墙角,还只能在这个墙角继续待下去,不能挣扎。
对上娘亲探究的目光,桑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颤音:“娘,您就别问了,总之这件事您不用管,等我把要解决的问题解决好,到时候您怎么安排我都听您的。”
最后一句话,桑叶完全是在安慰木氏,她的秘密太多了,她无法说服自己不管不顾的嫁给喜欢的人。
这一次若是阻止不了娘亲,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她能预料的,或许下一刻又会坠入没有希望的逃亡中。
“好好的一门亲事,你这丫头偏偏要犯拧,你说你究竟在顾虑啥!”木氏拿桑叶完全没有办法,气急的说道:“娘催你嫁人,你说你自己找个喜欢的,现在明明有了,你又开始推三阻四,你要是真不想嫁人,就给娘一个准话儿,以后娘就再也不提这茬了。”
桑叶却是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能解释。
如果可以,她很想把心里的秘密说给娘亲听,哪怕娘亲不能帮她什么,说出来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可是不能啊!
她不能让娘亲知道她的女儿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站在她面前的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她也不能让娘亲担惊受怕,让她知道她的女儿和外孙是逃回来的,一个不慎就有被发现被追杀的危险。
“好好好,你不说就不说,这事你爱咋咋地,老娘不管了,再也不管了。”等了半天也等不来一句话的木氏,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第一次冲桑叶发了脾气。
木氏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她想不到女儿藏着巨大的秘密,每一个秘密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正因为不了解,在她看来,桑叶这副样子完全是在作,还屡屡辜负她的一番苦心,哪里能不生气?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见娘亲如此,桑叶脑门发胀,有一边更是隐隐作痛:“娘,我真有难言之隐,但是现在还不能跟您说,等以后能说了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您。”
木氏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桑叶的话,语气跟之前一样冷淡:“你长大了,能耐了,不愿意让娘管着了,以后你自己的事情你爱咋办就咋办,用不着跟我一个土埋半截脖子的人说。”
说完这话,木氏就甩开那双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走了出去。她迫切的想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让她又爱又气的长女动手。
眼睁睁的看着怒气冲冲的离开,桑叶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情绪低落的坐回椅子上,看着灶膛里明明灭灭的火,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让她险些里落泪来。
堂屋里觥筹交错,一派闹哄哄的情景,厨房里发生的母女矛盾,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酒足饭饱后,同样喝了不少酒的桑老实吐字不清的让于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和红封,先是一文不差的给十个梓人师傅结算了盖作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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