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偷!谁都说我是偷,可你们谁看到我偷了!”
许是那酒劲上头的缘故,自打见面就一直嘻嘻哈哈的何不孤听得乔竹酒所问,似火山迸发般点燃了火气,乔竹酒跟千面婆婆炼心锻目两年多,自然不会因这点小事就与其大骂出口,的确,他问的问题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但以何不孤的角度来看,他的表达方式确有不妥之处。
可话又说回来,那三名江湖骗子从百姓身上骗来的钱财如今就在何不孤怀里,乔竹酒自以为根本没有错怪他,不过令乔竹酒没有直接戳穿何不孤“谎言”的顾忌之处在于,在后者身上,一定有着他不愿意和别人说,却又因此而被误会或者不理解的秘密。
于是乔竹酒朝他摆了摆手,打算用自己的真诚来换取何不孤的信任坦言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想说的过往,如果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不提也罢。”
何不孤听后,一扫先前跳脱性格,紧绷的身体垮了下来,走回床边一屁股扭在床上,沉默少顷,低头轻轻道:“你说得对,其实我就是一个窃贼,一个叫被偷之人白天夜里骂个不停的小偷。”
“可是”
何不孤语气一转,抬头直面乔竹酒道:“我只偷该偷的东西,去还当还的人!”
听得此言,心思愈发缜密的乔竹酒,立即将之与先前何不孤的种种表现联系了起来。
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拒绝杜莎要为之付房钱的好意,事后又故作玩笑的埋怨这里住店要的银子太多,甚至于在杜莎的白眼中说出“别人笑我太有钱,我笑别人不知我所怜”的自评。
原来,他偷来的银子,在他自己眼里都不是自己的钱财。
去还当还之人。
他要还给谁呢?
心有疑虑之下,乔竹酒不由得问道:“今日你所得那个银袋,是许多陇城百姓施舍给那些行骗之人的,若是依你所言,你打算还给谁?”
说到这,乔竹酒念及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转而惊疑道:“难不成你都记下了哪些百姓送出多少银钱?”
何不孤摇摇头,老实说道:“那三个江湖骗子行骗时我就在人群里看着,不过我不是陇城人,对这里的百姓并不熟悉,更不清楚那些善良好心的百姓所居何处。”
“那你”乔竹酒拉长了语调,静等何不孤给他一个解释。
何不孤嘿嘿一笑,恢复了自己乐活的性子,对乔竹酒也开始产生好感的他得意洋洋道:“你若有兴趣,今夜哥哥我便带你做一次江湖小侠!”
乔竹酒瞪了他一眼,较真道:“别忘了,你比我年纪谁是哥谁是弟你心里没杆秤么?”
“反正你又揍不到我,我就说我是哥,你能把我怎么样?”何不孤以“无赖”回击,说的乔竹酒哑口无言。
懒得跟何不孤纠结的乔竹酒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着迎面而来的夜风,稍感清凉,扭过头来舒爽问道:“夜要深了,走不走?”显然,乔竹酒对于行侠仗义之举,早在初入陶安村时便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粒种子成长的愈发茁壮。
不知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的何不孤脸上兴奋之意仍不见衰减,听了乔竹酒的提议,摩拳擦掌道:“差不多了,咱这就走,不过先说好,要是你叫别人抓住,可别想着让我救你。”
乔竹酒微微一笑,言语中带着别样意味的应道:“我承认抓不住人,但你或者旁人想抓住我,也难。”
何不孤自是不相信乔竹酒的“大话”,不过他也没打算印证,正欲从窗户跳出去时,忽而扭头上下打量了乔竹酒一番,掏了掏耳朵嫌弃道:“你就打算穿这个在人家屋顶上跳来跳去?”
乔竹酒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行头,又看了看窗外的无尽黑夜,而后神色尴尬道:“可我身上就这一件衣物了。”
拿乔竹酒没办法的何不孤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道:“那就再等等吧。”
丑时将至,坐在桌边以为何不孤睡深的乔竹酒慢慢走到床边,蹑手蹑脚的想试探一下何不孤到底醒没醒着,他刚举起手来,何不孤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一个鲤鱼打挺,两人脑门就实打实的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何不孤躺回床上,乔竹酒则是后退数步,两人蒙着自己的脑门痛呼不断,待得这股痛意减缓,何不孤跳下床,指着乔竹酒低沉叫道:“你不会真是个兔儿爷吧!?”
乔竹酒二话不说,回过身拿起桌上重剑,同样压低了嗓音回道:“来,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两人作势要拼个你死我活之际,门外忽而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何不孤和乔竹酒谁也没说话,后者吹灭桌上蜡烛,两人静默少顷,等小二走远,何不孤才低声道:“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乔竹酒打了个哈欠道:“赶紧办完回来睡觉。”
何不孤翻过窗先踩在屋檐上,乔竹酒紧随其后,两人皆是施展起自己的轻功,纵跃屋顶,宛如两只在雪地里疾行的夜猫,速度虽快,却没有造出任何声响。
哦,准确的说,是三只夜猫。
掠出数百丈远之后,乔竹酒在何不孤身后问道:“咱们去哪?”
何不孤头也不回,嘿嘿一笑道:“听说陇城城判府上有不少金银,咱们先去多凑点钱财,到时候扔起来爽快!”
给读者的话
ps: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周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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