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六年三月初六,吴乞买下诏,以内外诸军副都统完颜宗磐为帅,会同忒母完颜宗隽,汉军都统刘宗彦帅军讨伐占据辽南的贼军。
三月二十七日,金国从上京,黄龙府,宁江州,宾州,咸州,韩州等州府抽调兵力,调集万余大军,再加上征调的民夫,杂役,辅兵等共两万五千余人,号称三万大军,南下平辽。
此处金军统帅,除了宗磐,宗隽,还有一个人,刘彦宗。这个刘彦宗,是大兴宛平人,为幽云汉人大族刘姓后裔,金军入燕时以辽签书枢密院事的官职与左企弓一起投降,后来因随阿骨打北上追击辽天祚帝而免遭平州之难。金朝在将燕京地区交付北宋时,按照与宋人的约定将该地大户一扫而空,而其家产则被宋廷授与常胜军,因此皆归怨于大宋,从此以后,刘彦宗便成为鼓动金朝进攻北宋最卖力之人。后任汉军都统,随完颜宗翰等攻打北宋,多有画策。此人现官至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院事,加侍中。乃是金国的北地汉人集团的代表人物。
这次吴乞买让刘彦宗随同宗磐,宗隽出征,一方面是绝得刘彦宗老练稳重,在攻宋之时多有画策,可以辅助宗磐平定“蓝衣贼”,另一方面是想着靠刘彦宗的汉人和故辽遗臣身份,协助宗磐统帅军中的契丹人,奚人,汉人签军。
四月二十日,走了近一个月的金军才到达辽阳府。在以前,金军外线作战时搞的是“因粮于敌”。没粮草?宋人有;没箭矢?宋人有;没盐茶?宋人有;没女人?宋人有……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金军可是在自家地盘上行军,是内线作战,在自家的地盘上搞打砸抢,就很不妥当了。虽说也可从沿途州县调集粮草,可万余士兵,再加上随军的辅兵,军匠,民夫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普通州县的府库供得起的,所以还是需要从后方运送粮草的。
话说高桢闻大军前来,赶紧出城相迎,这来的人可是当今郎主的嫡长子,太祖皇帝的六子,还有当朝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哪个可都不是自己怠慢的起的。
完颜宗磐,宗隽还有刘宗彦在入城之后,刚被高桢迎入府中,正要询问有关“蓝衣贼”的各种情报,就有斥候来报称盘踞海州的蓝衣贼已经弃城而去了。宗磐,宗隽闻之大喜,认为这定是那蓝衣贼畏惧大金军威,不敢与之交锋,唯有老道的刘彦宗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口,于是便建议先派出一队兵马查看海州的情况。
宗磐当下也不反对,就派了一个名叫萧乞的奚人猛安,带着自己本部的兵马前往海州打探敌情,之后就与宗隽、刘宗彦一起赴宴。高桢为了款待这三位贵人,可是准备了美酒佳肴,外加被唤来陪酒助兴的南朝女伎。这倒是让宗磐,宗隽大为高兴,之前朱元突袭红花务盐场,可让有机会分到南朝帝姬,宗姬,族姬的二人颇为恼火。行军途中,由于刘彦宗的力谏,根本就没有携带府上的美姬一同出征,走了这么多天,老早就快憋死了,如今有这般貌美的南朝女人摆在眼前,他俩还憋得住?宴后,二人就带着高桢赠予的歌伎,急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胡天昏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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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萧乞带着自己本部兵马在第二天傍晚时分抵达了海州。见海州已经是人去城空了,士卒们按照各自官长的命令,或者喂骡马、或者松鞍带钉马掌、或者打磨兵刃。更多的,则是三五成群,朝指定分配的房屋走去。
海州的屋舍虽多,大多保存完好,毕竟皇汉军只是搜刮了城中女真,渤海人以及府库中的财富,对于整座城市却没什么破坏,城内的百姓也老早就跑完了。
萧乞率领着二十余名部下来到海州刺史府,推开两扇掉漆十分严重的朱红大门时,深深庭院里的少许霉味令他皱了皱眉:“检查各个厢房,顺便清理一下。”
部下们纷纷领命出动,脸上颇有几分兴奋之色,对于他们来说,住房子可要比住帐蓬好多了。
萧乞挑了一间看上去像是正房的屋子,两名随身侍卫正待伸手推开。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萧乞与两名侍卫一惊,随即缩手拔出腰刀,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里到处传来惨叫声。
“猛安孛堇,有埋伏,快进屋!”一名侍卫挡在萧乞身前。催促道。而另一名侍卫则小心翼翼,边四下观察,边慢慢伸手推门……
“猛安孛堇,有、有埋伏……”院门前出现一名跌跌撞撞的部下,衣甲破烂,浑身是血,满脸黢黑。掩盖不住惊惶之色。
“敌军有多少人马?”萧乞老远就大吼道。
“不、不知道……属下的同伴刚推开一间房门,就传来一声轰响。火光耀目,同伴当场身亡,属下也被伤及……”那名部下断断续续说着。
“房门?”萧乞脸色一变,猛回首,断喝道:“不可推门……”
萧乞提醒得还是迟了。侍卫的手刚刚推开一扇房门——轰!剧烈的爆炸,当场将那名侍卫变成一个血人。
一股强烈的气浪扑面而来。将萧乞与另一名侍卫掀倒在地。
部下们蜂拥撤退,挤到了大门处。但没见到萧乞,谁也不敢先走。
“来了,来了,猛安孛堇没事。”残存的七、八名部下长舒了口气,赶紧催促把守大门的两名部下,“快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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